秦無言半蹲在輪椅旁,一條手臂攬住莊小鈺,臉頰貼在莊小鈺的臉上,笑着問:“要不要抓幾隻野兔回去烤給你喫?”
寒風陣陣,白雪皚皚的天氣之間,只剩下秦無言一個人的聲音。
男人自言自語:“你若是醒着,必定是想要嘗一嘗這些野味的。”
男人站起身,隨手摺下兩根枝丫,對着在雪地裏飛跑的灰兔擲去,兩根細細的枝丫如利刃一般射穿野兔的頸脖,野兔在雪地上滾了滾,便倒在了地上。
被笛聲吸引來的胡月如偷偷躲在牆角看着這一幕,驚的瞪大了眼睛......
秦無言站了片刻,這才推着輪椅轉身往外走去,命身後的親衛將野兔撿了帶回祭司府......
大運河內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被關押在牢獄裏的死囚在夜黑風高的夜晚被送往毒島,成爲失敗的試驗品之後,屍骸被扔進懸崖下的河水裏,底下盤旋着逃不開束縛的利齒魚,那些被啃噬的屍體很快只剩下累累白骨,沉入水底。
利齒魚吃了那些藥人的人肉,瘋狂的長大,突破了物種的侷限,在藥人鮮血的滋養下變得又大又兇猛,猶如水裏的清道夫......
秦無言活的如行屍走肉一般,在一天天一年年的消磨之中,性子越來越怪癖,性格越來越暴躁,爲人越來越殘忍。
彈指一揮間,便是十年。
這十年的時光,對秦無言來說,漫長又孤寂,男人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之中,快要消磨殆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前途茫茫然,他心底堅定的那些執念變得越發渺茫起來,最後一絲希望,如在狂風暴雨中燃着的燭火,時時刻刻都有被吹滅的危險。
這世上有天賦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簡直鳳毛麟角,只有一個青木才勉強出師,從巫師那裏繼承了一身的本事......
秦無言推着輪椅,看着大片大片的桃花林,蹲下來,撫摸莊小鈺一直未曾有絲毫變化的容顏,“小鈺,時光真是飛逝啊。”
男人執起莊小鈺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爲夫等了你十年,都已經生出白髮了,只有你容顏永駐,依然還是曾經的模樣,沒有半點變化。
小鈺,你會嫌棄爲夫比你老了十歲嗎?”
男人依然丰神俊朗,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倒是因爲歲月的沉澱,越發沉穩威嚴,若是不仔細看,壓根就看不出來他眉宇間隱隱努力壓制着的暴躁......
莊青雲的身影快步靠近:“大祭司,楚家從錦城帶回來一位小公子,叫餘墨,纔剛來我們月城幾天,便闖出一堆禍事來,招惹的別的世家各種不滿,楚家二公子爲了這個不省心的小公子,得罪了好多人......”
秦無言站起身,卻只是望着遠方的芳草萋萋,“本祭司早已懶得管這些世家的明爭暗鬥,只要不是滅族吞併之事,便都只是小事而已,不必特意過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