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這裏一切都好,你可以離開了嗎?”胡月如按着心口的位置,撐着手臂站起身,擡腳進了廂房,“砰”的一聲將人關在門外,身子靠着門框,慢慢的往下滑落:“你不要心有不安,你讓相憶過來陪着我,我這邊若是缺少了什麼,她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會給我都安排妥當的,我手裏也還有些銀兩,過個一年半載也不會缺衣少食,你不要擔心我......”
隔着一道緊閉的門框,墨成悅擡手,順着門上的陰影撫過她得輪廓,低聲道:“那你好好的,若是有什麼事,便讓人去墨府找我,這是我的隨身之物......”
“墨成悅。”胡月如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給我留點臉面,不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過來,也不要跟我說這些逾矩的話?”
墨成悅:“......”
臥房外頭一陣沉默。
良久,才響起少年人沉重的嘆息聲,墨成悅低低的吐出一個字:“好!”
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臥房外。
胡月如等了半響,纔打開門,就見幽幽月光下,一塊黑金令牌被放在門口,她撿起那塊黑金令牌,緊握在掌心裏,看着空落落的牆頭,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也空空的......
墨成悅一直默默的看着她,見她撿起了自己留給她的令牌,脣角微微勾起,見她對着牆頭張望了好久,更是心花怒放,一直等到她退進了臥房內,關上了門窗,熄滅了燈火,這才從樹杈上跳下來,穩穩的落在地上。
黑衣人走到墨成悅的面前:“少主。”
“是!”
墨成悅最後往這處小別院望了一眼,才翻身上馬,消失在了茫茫夜幕裏......
馬車內。
相憶睜着那雙迷迷糊糊的眼,坐在車廂內搖搖晃晃,肚腹裏的酒水一陣陣往喉嚨裏涌去,她緊緊的揪着賀浮生的衣角,捂住了嘴巴。
賀浮生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關切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想吐。”相憶的嗓音跟眼珠子一般,溼漉漉的,如千百個小爪子在撓着少年人的心肝肺。
賀浮生一聽,趕緊叫停了馬車,扶着相憶的手臂:“我扶你下車。”
“我......腿軟。”相憶只覺得整個人都使不上半點力氣,身子軟綿綿的。
話音剛落,賀浮生便徑直抱起相憶,從馬車上跳下來,放她到了路邊,墨相憶蹲在地上,手指緊緊的揪着賀浮生的衣襬,吐得翻天覆地......
吐完晚膳用的稀粥小菜之後,肚腹裏那種翻涌的感覺總算好了許多。
小廝從車廂內拿了水壺,給墨相憶漱了口,墨相憶喝了好幾口水,整個人纔算是清醒了一些。
賀浮生俊逸的面孔上滿是關切,又帶着一絲打趣:“一點桂花米酒,都能讓你醉成這樣,虧得是我送你回墨府,若是換了別的男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從袖口裏掏出白淨的帕子,輕輕擦拭她脣角的口水:“往後若是我不在錦城,你可一定不能再如今日這般,喝醉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