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偷摸進校長辦公室,下到挖地洞打通保密處。
就連胡顯明這種看上去傻婦婦的,都在兩天內連續查了申城市三年的報紙,勉強將機密文件的內容猜了七七八八。
某幾位土著四區考生:“……”
人·間·不·值·得。
所有的情報都指向了一件事——華共在申城的滲透。
最後一個學生坐下,賀榮濤竭力按捺揚起的嘴角。
奶奶個熊,不愧是全國海選來的苗子,一個賽一個的聰明。
嘻嘻,賺了賺了。
他特意看了看陳以南和鏟一南。
這倆崽子模樣像刻出來的,一個劍走偏鋒,一個另闢蹊徑,可以,值得重點培養。
……
趙科長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人長得平平無奇,臉色也發灰髮黃,似乎熬了十個大夜才趕着來上了這堂課。賀榮濤說到做到,將所有搞出文件意思的學生都推薦了上去,還記錄了每人的手法,嘴上說的天花亂墜,舌燦蓮花。
李文忠站長手下第一大祕·趙科長:“嗯,不錯。”
賀榮濤:“……”
這小學弟兒,看着不太好說話啊。
趙科愛上書屋生簡單說了兩句,就告罪一番下課了。
……連個申城站的介紹都不說,似乎累得快昏過去了。
賀榮濤卡殼:“……”
“同學們先下課,等消息等消息啊!”說着,跟着衝出了教室。
學生們:“……”
大家還處在深深的震驚中。
誰見過活的軍統啊,那不得生得三頭六臂七竅流血啊不是不得面如羅剎手眼通天不然憑什麼管理的了黨國偌大的對外情報系統?
“這領導,長得還挺親民嘛。”不知誰說了一句。
周圍人默默點頭。
何止是親民,簡直是平庸無奇。
“這就對了。”陳以南小百科又開始了,“做間諜行當的,臉好看是罪過。”
“容易被人記住。”
鏟一南湊過來,她現在對這個叫陳以南的假表姐特有興趣:“你對這科長怎麼看?”
胡顯明默默捧出一把瓜子。
出現了出現了,兩位大佬開始交鋒了。
陳以南:“你先說你的。”
鏟一南毫不自謙:“走路進門姿勢左臂放鬆右臂收緊,這是時刻準備拔槍的動作,此人不說現在還在一線至少曾經在一線做過,不是酒囊飯袋。”
“指尖有燒焦的痕跡,很新鮮,配合食指厚重老繭——來上課前剛用了槍。”
“看推薦記錄時,雖然很快,但每一頁的速度基本一致,而且從不回看翻頁——記憶力應該非常好。”
“最重要的一點是,”鏟一南頓了頓,露出點敬佩:“他衣服很舊,看起來很窮。”
不像賀榮濤那種吃了還得拿點的性格。
陳以南:“……”
小鏟撅撅屁股,她就知道她十步以後想啥。
清廉在這個年代實在是太珍貴了。
這個趙科長如果不是故意裝窮,那就是真的還不錯。
胡顯明激情捧哏:“一南,你好厲害啊,看出這麼多!”
沒說話的陳以南:“……”
她露出八顆牙微笑,“我什麼都沒看出來,我只是覺得趙科長很困,很想睡覺。”
鏟一南:“什麼意思?”
陳以南長嘆一聲:“大祕都這麼操勞,我們過去了會有好日子過嗎?”
“華共在申城的情況肯定比文件裏講的要嚴重,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
軍校食堂。
賀榮濤滿臉麻木對着狂喫饅頭的趙科愛上書屋弟,彷彿一隻狂舔飯盆的汪。
“這,”賀教授試探,“難道軍統不給飯喫嗎?”
趙裕中科長打個嗝:“軍統哪有母校食堂便宜?”
賀榮濤:“……”
賀愛上書屋生推薦過去對不對了。
他又喊了瓶燒酒過來,準備和趙科長對瓶吹,爭取幫崽子們多套點話。
誰知,一看澄澈酒液,趙科愛上書屋長,別介,我真不能喝。”
“喝了我就睡死過去了。”
賀榮濤:“???”
“這度數很低。”
趙裕中:“真不成,你看我黑眼圈,四天沒睡了,喝了真頂不住。”
賀榮濤:“……”
“華共真鬧得這麼兇?”
趙裕中聳肩,接着嗦面,那面的澆頭紅辣汪汪,配着翠綠蔥花,誘人的很。
賀榮濤:“……”
“直說吧,申城站要人是不是拿我學生當牲口使喚的。”
趙科長嗦面:“哧溜!”
賀榮濤:“情報如戰場,我是真怕學生天真,去了申城情報場混不下去。”
趙科長:“哧溜哧溜!”
賀榮濤:“……→_→”
“不是說蘇維埃華共第一領導人要選出來了嗎?”
趙科長:“哧溜哧——噗咳咳咳咳!”
賀榮濤一拍桌子:“喫,你接着喫啊,聊情報時喫飯你是不怕噎死!”
趙科長放下筷子,“你怎麼知道這事?”
賀教授呵呵噠:“老子自有來源。”
“這麼大事懟前頭,你們站要學生過去,不是填坑是什麼?”
趙科長沉默不語。
喊的面上來了,這會換成他看着賀榮濤嗦面。
趙科長:“事就是這麼個事兒,誰混情報場不是從牲口過來的?”
“哧溜!”
“我當年畢業就進申城站,光電訊文件整了將近三萬份,才接到了監聽任務。”
“哧溜哧溜!”
“現在申城站的情況是危險,要是第一領導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選出來了,估計全站都要被撤換——但這也是機會啊老哥,做得好了一步登天,得戴局長青眼也是分分鐘的事。”
“哧溜哧溜,你放屁!做不好了就屍骨無存了。”
趙科長點了支菸,笑容很冷:“命算什麼?我宣誓三民主義那一刻,就沒想過活着回老家。”
“再說,你們系不是好幾個外宇宙的嗎?他們好像有些古怪神通,正好拿來做頂包的。”
賀榮濤咂摸一下,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