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和莊亦辰早已在聽到那句“你爸爸是江昭害死的”的時候,齊齊從椅子上跳起來,朝着電梯口衝了過去!
江昭首先搶到手機,而莊亦辰則將大掌兇狠的伸去,一把扣住周麗的脖子,周麗當即雙眼直翻白,秦非言情急之下去摳開莊亦辰的手,“亦辰,你冷靜點,這是公衆場合!”
江昭拿起手機,急到語無倫次,“喂,雲葉,你聽我講!”
電話那頭一片盲音……
再打一次,關機……
葉兒在電視臺的排練室,抽查練舞,此時正和小婭在一起,商量着什麼樣的舞蹈搭配什麼樣的服裝,用什麼樣的面料,才能達到最佳的舞臺效果,兩人配合得非常好,各人的領域都有自己的見解,然後將意見綜合,最後拍板。
接到周麗的電話只是個意外,周麗只有缺錢的時候纔打電話給她,剛想接起電話來說沒有錢,卻聽到這樣話,聽到那邊一片嘈雜,便掛了電話,然後關機。
小婭有些慌神,看着葉兒面無表情的捏着手機走出排練室。
你說她面無表情,可她臉上都是淚。
小婭知道情況不妙,便電話打給了江昭,而江昭此時正拿着手機往葉兒的其他有可能在的地方打電話,小婭便將電話打給了莊亦辰,莊亦辰接起電話,心情不好的口氣,“有事?”
“你能找到江昭嗎?葉兒情況很不好。”
“你們在哪裏?”
“在電視臺排練室,她現在往電視臺外跑了,我得去追她,找到江昭,讓她聯繫我。”
“嗯,那你快點,她的保鏢呢?”
“剛纔是排練室,保鏢不在裏面。”
“趕緊叫他跟上!”
“好。”
小婭喜歡穿高跟鞋,因爲她的個子沒有葉兒高,穿上高跟鞋纔會顯得特別女王,她喜歡那種感覺,可是踩着高跟鞋去追人,這道理根本就不科學,踢掉腳上的鞋,朝着葉兒往停車場奔去的身影追去!
葉兒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想些什麼,即便很忙很忙,空暇下來也會不由自主的去想父親的事。
她和江昭之間自有一套默契,沒有人願意去點破。
她隱隱知道那段時間他爲什麼可以放開手腳去處理陳同,聯想到他時時浮現的內疚,父親明明有甦醒的跡象,卻突然一反常態,病情重新陷入僵局。
她不問,他不答,甚至連安慰都沒有,有的只是內疚。
以江昭那樣強勢霸道的性格,不會一聲不響的不爲自己辯解,如果她不明不白的理他,他會直接把她捉回家,關起來,哪會像現在這般縱容?
像上次歐陽妍的事,就算她捉殲在牀,他也可以說他什麼也不記得,他不承認,因爲他骨子裏覺得自己沒錯。
可這次沒有,除了內疚,還是內疚。
他不肯,她更不肯。
他們都在自欺欺人的生活,以爲只要不捅破,他們就還是夫妻。
夫妻二字,有別樣的意義,至少於他們而樣,是別樣的。
那是信念和依靠。
可是現在這層紙捅破了,明明只是一層紙,總以爲紙後面都是空空的。
可是一捅破的時候,才發現涌出來的都是鮮血淋淋的黏稠……
她永遠都不想承認父親的死和江昭有關,即便父親是個拖油瓶,於江昭來說是個拖油瓶……
一個是最愛的男人,一個是最愛的父親。
叫她選擇誰?
TMD!
老天爺眼睛瞎了纔會讓她來做這樣的選擇題!
葉兒的嘴脣都咬破了,胸前的衣服都被下頜滴下來的水打溼了,可是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情願自己此時吞下去的哭聲全是毒藥,叫人腸穿肚爛的毒藥……
秦非言去追江昭,發現莊亦辰並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心裏感覺有些不妙,又放心不下江昭,朝着江昭車子跑去的時候,打了莊亦辰的手機,“亦辰,你想幹什麼?”
莊亦辰聲音涼薄如刀,“茶都沒喝完,你以爲包一天玻璃房這麼便宜嗎?我從來不花冤枉錢的。”
秦非言聽到莊亦辰的聲音便心頭突然預感到很不好。
莊亦辰向來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哥哥都能下手對付,不皺半分眉頭,更不要說周麗這樣跟他無親無故的女人,可週麗是葉兒的母親,今天又來找過江昭……“亦辰,周麗畢竟是我嫂子的媽媽,你……”
“我只是喝茶,你們的家事不要告訴我,我沒興趣知道。”莊亦辰掛了電話,他還在玻璃房裏,樓角邊沿,雙手撐在玻璃內欄上,俯瞰下去,便是樓蟻衆生。
江昭近段時間來,情緒很差,這裏的原因江昭不說,他也能猜到,雲宏偉死後,雲葉兒就沒回過九號公館,開始不太相信,後來調查過,雲葉兒幾乎喫住都在舞蹈室,週末接到弟弟也是住酒店。
這中間有什麼矛盾,他這個局中人,一點就明。
按理說,這件事,他也有責任,雲宏偉的死他沒有什麼感覺,跟自己毫無瓜葛的人他不用傷感,可是因爲約在茶室那種地方被周麗聽了去,他是萬萬都沒有料到的。
雲宏偉只是停止催醒治療,短時間內突然死亡,這是他沒有料到的結果。
因爲死後法醫也做過鑑定,藥物使用正常,也不是因爲缺氧。
那麼就是自然死亡。
“你聽到我和江昭的談話後,又告訴了誰?”莊亦辰沒有轉身,淡淡問。
“我,我,我沒有……”周麗最早是怕江昭的,但發現江昭對葉兒很是在意後纔開始趾高氣昂,她其實是一個很懂得察顏觀色的人,就好象此時,莊亦辰根本不轉身看她,只是用一種淡到平靜無波的聲音問她,她也能感覺到波浪下翻滾着的刀子正要衝破風浪朝她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