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會鮮血橫流,哪知道下一秒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是趙嶽。
自己手中還拿着桃木簪,明盼兒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趙嶽見明盼兒眼神清明,便鬆開了明盼兒被鉗制住的手。
“平日在家見你一直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曾想你還有這般有氣勢的時候。”
趙嶽漫不經心的撇了明盼兒一眼,攏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方纔這丫頭眼裏那迸發出來的恨意,倒是連他都被嚇到了。
明盼兒瞅着趙嶽面無表情的臉,僵着臉衝他笑了笑。
“這,這我也不知爲何......”
明盼兒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手中的桃木簪子收了回來,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脣。
她這平白無故突然看見了上輩子的場景,任誰也會被嚇壞吧?
“你自己闖了迷魂陣你都不知道?”
趙嶽看着明盼兒這麼一副笨兮兮的模樣,只覺得頭疼的緊。
往日裏只覺着這丫頭懶散,今兒個看來還是個笨腦袋。
迷魂陣?
明盼兒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坐在石桌邊上喫果子的黑袍老頭,連忙湊了上去。
“是不是師尊擺的迷魂陣?”
老頭咬果子的嘴微微一頓,撩起自己額前亂糟糟的頭髮,擡眸看了一眼明盼兒額前的冷汗。
“看見了什麼?”
老頭突然一問,明盼兒忍不住咬了咬脣角。
上輩子的事情,怎麼能這麼隨便就告訴別人?
“我聽到一首童謠,就只記得裏面的一句詩。”
明盼兒猶豫些許,衝着老頭笑了笑。
“說與老夫聽聽。”
老頭倒是饒有興致的說着,明盼兒便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又稍微湊近了一些。
“我就記得‘一朝魂破紅顏舊,廿年空載梅枝新。’”
“梅枝新?”
老頭摩挲着自己手指上面的繭,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明盼兒。
“這說明,你和梅樹有緣啊。”
老頭兒話音剛落,明盼兒的心便急速下墜整個人都蒼白了臉。
梅樹,她死後在梅樹上面附身了二十年!
分明只是一句普通的話,可無疑就是已經點明白了她的心思。
和梅樹有緣.......
明盼兒擡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隨即便面無表情的將自己手中的桃木簪子將頭髮挽了起來。
“師尊說笑了,便是和梅樹有緣。我而今最喜的也是桃木,不僅好看還能辟邪。”
若是再讓她進一次迷魂陣,她定會取了夏銘濤的狗命!
趙嶽隱約覺得氣氛不是很對勁,過來看了一眼,便拿着老頭兒的刀去練刀法了。
老頭兒深深的看了明盼兒一眼,那眸光裏面都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桃木和梅樹都是木頭,可這之間的百轉千回,只有這女娃一人能夠決斷。
“師尊這迷魂陣擺的如此精妙,能不能教教我?”
方纔還板着一張臉,而今便又舔着一臉笑容湊了過來。
老頭兒一臉古怪的笑了笑,摸了自己的鬍子一把。
“老夫從不收女娃。”
明盼兒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失望,提着裙襬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黑袍老頭一臉慧深莫測的樣子,怪模怪樣的看了看明盼兒,就直接甩着袖子去一邊看着趙嶽練刀了。
明盼兒是個外行人完全看不出來這裏邊的門道,可老頭拿着石子時不時的往趙嶽那邊扔。
她即便是再不懂,也能看得出來那石頭裏面藏着暗勁,卻一剎那被趙嶽削碎。
在老頭兒這兒不能帶太長時間,明盼兒簡單的看了一眼這兒還有沒有糖。便同趙嶽知會一聲,自己揹着揹簍去找豬草了。
這幾天天氣都回暖了些,明盼兒背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上次自己從山上摔下去的時候,趙嶽沒和家裏人提起。
老太太即便是知道明盼兒沒有跪,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明盼兒擡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額前的細汗,這幾處的山脈都很高。她今天來找豬草,也想着能夠將上次那個地方的蜂蜜給帶回去。
不知道繞了多長時間,明盼兒好歹是找見一個草地肥碩的地方。將自己這一揹簍的豬草全給裝滿了,天色也開始暗沉了下來。
明盼兒繞到大路上面過來,準備下山回家,哪知道腳剛踩上那有些鬆動的青石板,便聽見周圍傳來了嬉笑的聲音。
她分明沒有看見人,哪來的聲音?
明盼兒捏緊了自己的揹簍,回過頭來四下看了看。
當真是奇怪,難不成這山間......
她先前聽過不少奇聞,都說夜深山間會出來些精怪跳舞。
可這個時辰,這天尚且沒黑。
“這簪子我如何能收?看這材質便知道不是俗物。”
“俗物焉能配你?”
明盼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撞上了野鴛鴦。
她順着聲音望過去,這才發現樹後不遠處有個涼亭。那涼亭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建的,破舊不堪可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風雅。
只是那涼亭裏面的女人,自己卻是越看越眼熟。
這身上淺青色的衣裙還有髮髻,和她家中的三嬸不是如出一撤?
明盼兒剛準備一看究竟,哪知道自己腳一歪,竟是將旁邊的一塊青石給踩的從階梯上掉下去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想一滴水掉進了平靜的湖面,明盼兒看着自家三嬸猛然間轉過頭來,嚇的連忙揹着自己的揹簍下山。
男人看着三嬸臉上驚慌的神色,墊着腳尖朝着那山路的方向看了看。
“這山路上鋪的是青石,方纔定然是石頭掉下去了,瞧你嚇的。”
“是,是嘛。”
三嬸輕輕扯了扯嘴角,將手中的髮簪捏緊了幾分。
兩人膩歪完,分不同的路下山。三嬸提着裙襬趕下山時,便看見明盼兒正巧在山腳下摘野果。
她捏緊了自己的手,不吭一聲就站在了明盼兒的面前。
“三嬸?”
明盼兒看着自己面前這雙繡花鞋,忍不住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額前滿是汗水的三嬸。
三嬸趙楊氏,平日裏也不大管家中的事情,膝下一個岱哥兒而今才十歲。
“你方纔,有看見什麼東西嗎?”
趙楊氏有些試探的問着,明盼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多了幾分。
什麼東西?東西她一個沒看見,可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