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盼兒好不容易跟上了黑袍老頭的步子,兩人直接在禾木村前一大塊空地停了下來。
“求雨的儀式有很多年的歷史了,這一年來也教了你不少,來看看你學的怎麼樣。”
明盼兒內心急得不行,可那黑袍老頭勉強卻不見分毫的忙色。
“師尊,現在等着救命呢!”
明盼兒着急的將東西放在一邊,手忙腳亂的拿着東西開始在地上畫陣型。
“就是因爲要救命,所以得你來。”
明盼兒拿着東西的手微微一頓,整個人猛然間怔住了。
“師尊,你......”
“快畫吧,你本就是天命星,再多背些命數也無所謂了。”
老頭兒聲音很輕,可明盼兒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她鼻尖微微一酸,手下的動作不見絲毫的停頓。
“上畫黑魚左顧,環以天黿十星。中間,中間是白龍,下面是水波。”
明盼兒整個人都緊繃住了,手腕因爲心肝顫動都忍不住輕輕的顫抖着。
“金銀硃丹飾龍形。”
“對對對!”
明盼兒將最後一筆畫上,眼中頓時多了幾分感激。
黑袍老頭安靜的瞥了明盼兒一眼,這次倒是沒有對明盼兒多加指責。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佈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方?水最朝宗.......”
明盼兒拿着手中的符籙,咬破手指點了一滴血在那符籙之中。
“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召!”
手中的符籙漸漸的燃盡,頃刻間天地間都蔓延上來了不少的烏雲。黑袍老頭看了一眼這天色,扭過頭來直勾勾的看着明盼兒。
“風雨欲來,先去找趙嶽吧。”
明盼兒將手指含進口中,這才提着裙襬朝着那火勢些許嚴重的地方跑了過去。
“二週婆婆?二週婆婆你醒醒!”
眼看着大火就快要燒到趙家,趙嶽將二週奶奶從她家中扛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是筋疲力盡。
“嶽哥兒!嶽哥兒我來幫你了!”
明盼兒看見趙嶽將二週奶奶放下,連忙擼起袖子準備和趙嶽一起進去。
“你莫要擔心師尊教我用了求雨的陣法,這雨待會便會下來!”
明盼兒大聲說着,話音剛落天邊便直接劈下來一聲巨雷。那聲音像是在明盼兒耳邊炸開了一樣,大雨宛如豆子一樣的砸了下來。
“嶽哥兒,有雨了。”
明盼兒伸出手來看了一眼自己手心裏面的雨滴,面上的表情總歸是柔和了不少。
趙嶽靜靜的看着明盼兒,擡起手直接將人攬進了懷中。
如果沒有明盼兒,可能他會直接在這場大火中累死。看着火勢蔓延,可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
趙嶽將明盼兒抱緊了不少,眼中滿是疲憊更多的卻是心安。
一場大雨將所有的大火全部都熄滅了,而被雨水淋溼的村名這才迷迷濛濛之間的醒了過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奶奶?咱家的房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九兒!九兒你沒事吧?”
二週奶奶淋了雨,坐在院子裏面還抱着喬九。
“趙家哥哥?”
“我去將那些已經醒過來的村民轉移到祠堂去,你讓師父來看看趙家還沒有醒的人。”
趙嶽輕輕鬆開了明盼兒,擡起手蹭了蹭明盼兒臉上的雨水。
“知道了。”
兩人有了新的任務,明盼兒就直接淋着雨去先前的地方找黑袍老頭了。
那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來一個斗笠,戴在自己的腦袋上面站在原地看着遠處已經被燒的倒塌的房屋,連帶着還有天上的雲象。
今日的事情定然不會偶然,可這劫數也是趙嶽命中註定。而今被明盼兒干擾,怕是日後的劫只會更強。
黑袍老頭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也罷,兩人本就是相纏的命格,希望日後也能互相依偎。
“師尊,師尊!隨我去看看那些沒有醒的村民吧!是嶽哥兒說的!”
明盼兒每每跟着小老頭單獨說話時,總會覺得心裏打怵,可這黑袍老頭像是天生就怕嶽哥兒一樣。
“知道了。”
黑袍老頭哪裏不知道明盼兒這點小心思,翻了個白眼跟着明盼兒進了村子。
黑袍老頭剛踏進趙家,便直接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荷包。乾脆利落的從荷包拿出來一個藥丸,碾碎成粉末灑進了燭火中。
不多時,趙沈氏倒是成了第一個醒過來的人。
“盼兒?你這是回來了?”
趙沈氏揉揉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堂房裏面的明盼兒,頓時喜不勝收的上前握住了明盼兒的手。
“二嬸,村子被火燒了。現在嶽哥兒帶着不少醒過來的村民都去了祠堂那邊,快些將三嬸四嬸他們喊起來煮些薑茶送過去吧。”
明盼兒身上的衣物早就已經溼透了,趙沈氏聽見這話,忙的去外面瞧了瞧。
隔壁喬九家的屋子都直接被燒塌了,趙嶽兩夫妻的小草屋子都已經被燒沒了。
“怎的出了這檔子事?我先給你拿件衣服過來換上,這溼衣服穿在身上若是得了風寒便不好了。”
趙沈氏輕聲說完,忙的跑回房間裏面給明盼兒拿了件衣裳,這纔去別的屋子叫其他幾房。
燒沒了房子的村民全部都擠在祠堂裏面,黑袍老頭將最後一顆藥丸碾碎扔進了燭火中,這些村民好歹是清醒了過來。
“師父。”
趙嶽看着黑袍老頭將自己拉到一邊,忍不住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此事不是天意,祠堂裏面的事情有你們禾木村的村長安排,你隨我來。”
黑袍老頭臉色很是難看,他這從村子裏面一路走來。直接在東南方向發現了一些白灰,而且還有燒過的紙錢。
而且每家每戶門口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些許清油,對方顯然是想着讓整個禾木村葬身火海。
“趙嶽,來人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黑袍老頭猶豫了片刻輕聲開口,趙嶽一雙眉頭直接擰了起來。
“師父,我知曉那些人是衝我而來。沒想到他們從台州一路趕來這兒,我當真是小瞧了他們的毅力。”
趙嶽面上滿是懊惱,黑袍老頭卻輕輕搖搖頭。
“非也,他們是衝着老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