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東巷街誰人不知數月之前從鄉下搬來了一戶人家,這一住竟然就是住在了東巷街角最豪華的院子裏面。
原本還以爲是什麼大戶人家,結果沒想到住久了之後才發現男人不過是個窮書生,女人確實在花樓裏面做事的人。
誰都知道明盼兒每日丑時剛至就去了玉面樓,便是等到下午十分才從玉面樓回來。
本以爲做的也不過就是花樓女子的生意,可沒想到到了如今才知道名盼兒盡是玉面樓裏面最好的廚娘。
“我裏個乖乖,不是說這明姑娘長相妖豔,是着玉面樓的頭牌嗎?”
“呸!什麼玉面樓的頭牌!明姑娘可是我玉面樓的頂級廚娘,你們時常喫到的那些頂級的糕點,悉數都是出指明姑娘之手。”
李嬸聽見這羣人在底下抹黑明盼兒,氣不打一處來,一雙手插在自己腰間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要知道,單是那翡翠玉糕就直接將咱們玉面樓先前宣傳的芙蓉糕給壓了下去。這一次明姑娘做的雲片糕,可是那江南一帶的糕點。”
“這若是說起來,你們想在大同府喫到個江南正統的糕點。你們誰喫的着?”
不分青紅皁白就傳播流言,這流言蜚語更是入不得耳朵。
許長玉聽見這話時,手裏正拿着一柄蓮花花燈,想着等花燈會過了之後再去趙家送給趙嶽。
不曾想,這剛拿着燈準備來看看這玉面樓的糕點,就撞見了李嬸幫着明盼兒說了這番話。
先前許長玉老早就知道明盼兒是這玉面樓的廚娘,可是,這鄉里鄉親口口相傳的東西。
她也不說,說出來就剝了別人的面子。
“長玉,你先前不是挺看不起你那鄰居嗎?”
跟着許長玉一起逛花燈的,還是幾個繡坊的繡娘。
這正逢中秋佳節,繡紡裏面的布匹悉數都已經提前趕製了出來。
這纔給她們留了時日,能出來勉勉強強透透氣。
“誰知道呢?若是她早些時日說,她只是一個廚娘,我定然也不會對她那般樣子。”
左右明盼兒也有了隱瞞之嫌,將這些流言蜚語往她身上推準是沒錯。
只見那臺上的明盼兒手起刀落,片片白粉切下來,竟是薄如蟬翼。
只見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上蒸鍋出蒸籠,做糕點的手法更是一氣呵成。
即便是對明盼兒有不少意見的許長玉,如今看到她這樣的手法,也不免讚歎一聲。
晚間早就已經熱鬧了起來,左堂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水。
目光更是在趙嶽的身上流連了幾番,他今日到達大同府,原本也確實是爲了此次鄉試。
本家在大同府的旁系出了一些問題,他只不過是過來看看問題的大小。
沒想到自己這突然之間遇見一個人,竟然就是此次中舉的舉人。
可惜趙嶽似乎天生對人淡漠,自己對趙嶽的事好近時被趙嶽不費任何吹灰之力的擋了回來。
“瞧趙兄看的這般專注,莫非對着雲片糕分外感興趣?”
左堂眉眼帶上幾分笑容,微微動的動手指將自己的侍衛喚了過來。
“讓那臺上的姑娘開個價,她這剛做好的雲片糕我買了。”
左堂話音剛落,身邊的趙嶽輕輕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左堂。
“許久未嘗,自然是有些好奇這大同府糕點的味道。”
左堂溫聲說完,自己手底下的侍衛急急忙忙就去買糕點了。
明盼兒剛將手中的糕點製備完畢,底下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叫喊了起來。
這新出爐的雲片糕,倒是比先前放置的雲片糕更加晶瑩剔透。
看起來就宛如盛放在瓷盤子裏面的白玉,便是看着也能夠讓人心神一動。
“今日我們這第一廚娘的雲片糕,可是要以拍賣的價格給大家了。我先說吧,這一盤糕點可是大家夥兒都能夠看得見的,我出二兩銀子。”
唐翼在這個時候很是捧場的,願意花二兩銀子來買這一碟糕點。
這下子卻是直接將在場的人都給唬住了,要知道這糕點雖然說不錯,但是也不直他們花二兩銀子買來嚐鮮。
場面一下子寂靜了很長時間之後,頓時大同府府尹身邊的小廝卻直接嚷嚷了起來。
“我家大人說了,出五兩銀子。”
那小廝是個模樣清秀的,這一嚷嚷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明浩身上。
又一次瞧見了明浩,明盼兒的手微微頓了幾分。
反正這一次做的雲片糕不是自己以往做的,定然也不會讓明浩引起任何的注意。
“府尹大人多有得罪,我家公子今日纔來這大同府。好不容易遇上了這般精美的糕點,大人可千萬要手下留情,讓我等嚐嚐鮮呢。”
此時出聲的正巧就是左堂的侍衛,明浩瞧着這是爲身手不凡的模樣,眼眸微微動了幾分。
“來者是客,這東西讓給你們可以。”
“我們出20兩銀子,這一盤雲片糕,我們就先拿走了。”
從明盼兒手中接過了這一盤雲片糕,那侍衛頓時歡天喜地的多看了明盼兒兩眼。
真不是他說,若非親眼瞧見這姑娘做出來這等精美的糕點。
他還當真有些不相信長相這般精緻的美人兒,竟然甘心在這玉面樓裏面做着一位辛苦的廚娘。
那侍衛當即端着糕點就直接進了茶樓裏面,顯擺了模樣,可謂是賺足了在場人的目光。
明盼兒順着那人看去,沒想到在臺子上面直接對上了趙嶽的目光。
這臺子有些許高,可趙嶽正巧就坐在那茶樓外面的雅間上。
“當真是奇怪,有這等手藝的廚娘便是在京城都能夠排的上名號。”
左堂本就是從京城而來,如今身至大同府,這般偏遠竟然還有這般精緻的糕點。
一時間,拿着手中的筷子嚐了一嘗那雲片糕。
入口綿甜,溫軟可口,只是這喫起來盡是和自己先前在京城喫過的糕點無甚差別。
“當真是奇怪,莫非這位廚娘先前去過京城?這做出來的雲片糕,竟是和京城清雅閣做出來的口感一模一樣。”
左堂很是訝異的說着,趙嶽面上的笑容稍微斂去了幾分。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說明盼兒做出來的糕點似曾相識。
“不知左兄說的這清雅閣裏的糕點,難不成皆爲這種口感?”
趙嶽心口隱約有了幾分酸澀的感覺,可是自己腦海裏面的念頭,一瞬間又讓他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