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帶着幾分錯愕,心中頓時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要知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別說他們作爲普通人,根本沒有帶兵的經驗。
即便是有能力湊人數拿出來了一支軍隊,戰鬥力也肯定不會敵的過胡人的精銳。
這明面上雖然十分客氣,可暗地裏的意思不僅帶着不屑和詆譭更是帶着讓他們送死目的。
“將軍之言,趙嶽心中清楚。此事,雖說我可以爲將軍添做助力,可終究也要有兵力協助。”
“你放心,如今本將立即就會寫文書,直接通知臨近的駐兵邊將。更是有文書直接遞到朝廷,爲今之計便是用最少的兵力拖延住敵人的步伐。”
趙龍目光裏面帶着堅毅,信誓旦旦地給趙嶽保證。
趙嶽看見趙龍這樣的氣度,頓時給趙龍輕輕拱了拱手。
“希望如此能守住晉州,眼下在下也不便叨擾,希望能帶着姑爺李敢離開。”
趙嶽說完,趙龍遲疑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如今趙嶽做過來的胡人奸細已經曝出了這麼大的線索,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內訌而是一致對外。
“岑秋,去放人。所有罪名,全部算在胡人頭上。”
趙龍深吸一口氣,嘴脣緊抿。
“是!”
岑秋虎着一張臉領完命之後,直接帶着趙嶽一行人下去了。
關押李敢的地方其實就在軍隊營帳旁邊沒多遠,眼下藉着這樣的關頭,能夠將李敢光明正大的從籠子裏面放出來帶走。
也算得上是能夠給趙小婉她母子二人一個交代。
“姑爺!”
等趙嶽瞧見籠子裏面的李敢時,他的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
李敢的身上大大小小都帶着鞭子的傷痕,所以說苟延殘喘的在籠子底下趴着。
可是在聽見趙嶽的聲音時,李敢還是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端詳了一眼站在籠子外面,這位外甥。
“我來帶姑爺回家。”
趙嶽輕輕蹲了下來,一雙眸子裏面滿是認真。李敢的視線從趙嶽和趙嶽身邊的人身上輕輕劃過,隨後再看見岑秋時,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
“我李敢一輩子,了卻君王天下事,留得生前身後名。從不怕面對任何的敵寇,可今時今日,置我於死地的不是那些敵寇,是我賴以信賴的將軍,陛下。”
李敢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脣,那雙原本兇悍異常的眼睛裏面滿是淚光。
趙嶽沒有吭聲,可岑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連忙上前,乾淨利落的將籠子門打開了。
“姑爺,將軍如今已經將所有事情真相查明。都是那些胡人乾的,而且胡人奸細已經混入大同府中,不日胡人將領便會領着精銳攻打晉州。”?
李敢聽到趙嶽的話,眼睛略微亮了幾分。可斂下眸子深深一想,隨即也能夠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嶽懇求,姑爺能夠重拾信心,隨趙嶽一起保家衛國。”
趙嶽抱拳直接給李敢行了一個禮,一旁的岑秋瞧見二人這般模樣。抿了抿嘴脣,上前來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一瓶金瘡藥放在了趙嶽的手中。
“國難當頭,李參將快隨趙嶽公子一起離開吧。”
李敢只不過是遲疑了片刻,整個人就已經被從牢籠之中撈了出來。
趙嶽簡單的謝過了岑秋,讓人帶着李敢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行人從軍營中趕回到家中時,天已經隱約矇矇亮了。
不知是不是在得知了胡人即將攻城的消息,歸途中,一行人竟是沒有人說話。
趙嶽微微嘆了一口氣,一旁的夏琳琅繼續簡單掐算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此事不妙。”
“方纔我依言簡單推算一番,攻城乃是大凶之兆。”
“師父的意思……”
趙嶽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夏琳琅,一旁的曹纖纖也不知爲何輕輕湊上來。
“意思就是,極有可能攻城之事已成定局。”
夏琳琅暫緩片刻之後將這些話說了出來,趙嶽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晉州邊界當屬西子縣新樂縣,按照這距離推算,若這二城被攻破,消息傳至大同府,最快怕也是要四個時辰。”
趙小婉走在一行人回來時,就已經同程遊兩個人扶着李敢進房間休息了。
李敢雖說身上諸多鞭痕,可這些痕跡卻沒有傷到筋骨。
簡單的休息一下塗一些金瘡藥,這些傷口加以時日就會癒合。
“那,如今當如何?”
明盼兒看着幾個人面色上都十分的凝重,她有些着急的握緊了自己的手。
雖說她一心記掛着趙嶽,可是她心中也十分清楚。
自己如今跟在趙嶽身邊,非但幫不上什麼忙,倒很有可能成爲趙嶽的軟肋。
原因也只能在於,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
倘若她像曹纖纖那樣上有一些武技能夠傍身,至少也能夠在趙嶽無人擁蹙之時替他辦些事情。
“若是依着師父的話,胡人攻打晉州。此時我們須得北上晉州邊界,去看看戰火到底氾濫到了哪個地方。”
趙嶽悶聲說着,這戰火紛爭的年代想要湊齊一支軍隊雖然說十分的容易,但是他們作爲肉體之軀去跟一些精銳打,肯定是沒有半分勝算。
“我跟你們一起去。”
“盼兒就莫要胡鬧了。”
趙小婉剛好將李敢安頓完,聽到明盼兒說這話,頓時急得提着裙子就站在了院子裏。
“你本就是一介婦孺,莫說去了那邊自身尚且難保,便是去了,還需得趙嶽分神回來保護你。”
趙小婉輕聲說着,明盼兒卻沒有半分遲疑的搖了搖頭。
“小姑此言差矣,古來行軍之人大多都是男子。可也曾有巾幗不讓鬚眉,我明盼兒雖說不是軍中之人。可如今國難當頭,我有一分力氣便貢獻一份力氣。”
“即便,我沒有半分能耐隨他們上戰場,可我可以救治傷兵,鼓舞士氣。樁樁件件,但凡我能做,我就不會放棄。”
她等這一天實在是等的太長時間,如今趙嶽好不容易就要走上屬於他的道路。
她作爲趙嶽這輩子的妻子,更加不可能讓趙嶽一個人拼命,自己卻一個人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