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少閣主還有這麼靈光的時候。”
明盼兒瞧見曹纖纖這個樣子,微微勾了勾嘴脣笑了笑。
曹纖纖臉色一紅,有些惱怒的瞧着明盼兒面容上的笑意。她頓時扯了程遊一把,氣鼓鼓的將人往前邊推了幾分。
“你就悶着不說話,告訴他們,本少閣主一向光明磊落,做事嚴謹。”
曹纖纖輕聲說着,可被她推出去的程遊看了一眼,周圍幾個人的目光頓時有些難堪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少閣主。
“可是少閣主,我覺得他們說的挺對的。”
“你到底誰家的?”
曹纖纖沒有想到一向跟着自己做事情老實巴交的程遊,有一天竟然也會被這羣人帶成這個樣子。
“你放心,你這忠心耿耿的侍衛,只不過是把真心話說出來而已。”
明盼兒偷偷摸摸的笑着,曹纖纖頓時就翻了一個白眼。
“真心話,男人的真心話可沒幾個能相信。”
曹纖纖說完,頓時就扯着程遊的衣袖兇巴巴的將人直接帶走了。
明盼兒看見兩個人雖然性格迥然,可做事情上卻十分有默契。
一時間都忍不住羨慕了不少。
李敢跟在幾個人的身後始終都是一言不發,這一路上他看到了這麼多之後,才明白自己先前在大同府過的日子是有多麼的逍遙。
身爲軍營中人,沒能爲百姓分憂解勞,使他們作爲士卒的失責。
“趙嶽,那我呢?”
李敢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虎着一張臉,頗爲凶神惡煞的看了一眼趙嶽。
趙嶽微微嘆了一口氣,目光卻已經轉向早已經按耐不住的明盼兒。
同趙嶽對視上目光,明盼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多了幾分。
“我就知道嶽哥兒懂我的心思,所以小姑爺還是跟着我吧。”
明盼兒衝着趙嶽擠了擠眼睛,趙嶽眸光裏面人就多了幾分擔心。
“小姑爺,盼兒想要去遊說流民,她一個姑娘家不會武功,只是怕是虛得你幫襯些許。”
李敢看着趙嶽堅毅的目光,一時間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明盼兒。
“可你知曉,這姑娘家即便口才再好,竟然也不如你前去說服的有力。”
“如今事急從權,組建軍隊一事需得雙管齊下。盼兒去一邊,我去另一邊。”
趙嶽緩聲道,夏琳琅也跟着點了點頭。
凡是將領,得人心者自然是身心力行者。
“兩個時辰之後,我們再在此處匯合。”
趙嶽目光灼灼的看着明盼兒,明盼兒微微一怔,連忙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知曉趙嶽是存心將這個機會給自己的,畢竟他也能夠猜得出來,自己絕對不是在他的羽翼之下苟活一輩子的人。
李敢很是順從地跟在明盼兒身後,看着明盼兒直接跟朝着一旁面容灰敗圍城一羣的男人走了過去。
他心口微微一緊,面容上更是透着幾分糾結。
要知道明盼兒就算再怎麼能耐,也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
如今在這男人堆裏,李敢多少還是有些擔憂極了。
“幾位兄弟可是逃亡去大同?”
明盼兒也不管自己身上是否穿着乾淨的衣裳,很是直接了當的坐在了地面上。
“自然是逃去大同,如今我們家都被毀了,也只能去往別處。”
爲首的男人抱着一個包袱,整個人都已經是瘦骨嶙峋。
不知道已經多少天沒有喫過東西,可如今逃亡路上,莫說能不能喫頓飽飯。光是將自己的命保住,就已經是淡如登天。
“那爲何不想着將我們的家再搶回來呢?”
明盼兒眼睛裏面的光微微閃動了幾分,瞧着這幾個男人循序漸進地說着。
“你這小丫頭片子倒像是沒經過戰亂一般,那些胡人精銳見着我們就砍。那長彎刀大馬刀,光是捱上一刀,腦袋就落了地。怎麼可能搶的回來?可憐了我家裏那三畝薄田,還有我枉死的老孃。”
躲在角落裏面的男人聽到明盼兒的話,頓時就義憤填膺些。說起話來,言語裏面更是帶着悲切。
“是啊,如今雖說是逃亡。尚且都不知曉,我們還有沒有命活着到大同。”
幾個男人小心翼翼的附和着,顯然對明盼兒的到來帶着幾分敵意。?
“那我不妨開門見山對幾位兄弟直接開口,如今,大同府中的駐軍不過幾百。這些駐軍早就已經分佈在晉州各大地區,也就是說,如果短時間之內我們沒有人去跟那些胡人敵對。十天之內,整個晉州必會落在胡人的手中。”
明盼兒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提着自己的裙子站在了圈子中間。
“男子漢大丈夫,生而爲人爲首便是忠義二字。臨患不忘國,忠也;謀主三者,義也。如今我們即便是逃亡至大同,胡人精銳也會片刻之後到達大同。敵,會死;不敵,仍舊會死。可若是我們團結一致,抵禦外敵,興許我們一線能夠存活的機會。”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一起去跟那些胡人精銳打?”
穿着一個破布長衫的男人從圈子外面走了進來,將明盼兒上上下下瞧了個遍。
“可如今你瞧着我們各個瘦骨嶙峋,更有甚者,尚且無法站立起來,如何能跟那些胡人精銳打?”
明盼兒很是認真的看着這個穿着破布長衫的男子,眼底帶着幾分璀璨至極的光亮。
“那,倘若我能夠保證,只要爾等能夠參軍報國,將胡人敢出晉州。我明盼兒,可直接放話在此。”
“你們所有的伙食,我明盼兒替你們解決。”
“我不是萬貫家財的富紳,可饅頭,鹹菜,小米粥,包子,但凡能讓你們填飽肚子,我都能替你們解決。”
李敢聽見明盼兒這樣的話,一時間整個人都傻愣在了原地。
要知道,儘管幾個大男人的胃口幾天的時間尚且能夠解決。
可明盼兒只不過是一介婦孺,等到了後期,人數一旦龐大起來,極有可能無法支撐起整個軍隊的伙食。
“小姑娘,說話可不能反悔啊。”
那破布長衫的男子緩緩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得盯緊了明盼兒。
“在下,周十一,人稱鬼和尚。勞煩姑娘,帶路。”
明盼兒脣邊頓時蕩起一抹笑容,臉上自信且滿是把握的表情讓鬼和尚面容上多了幾分複雜。
他闖蕩江湖流浪這麼多年,當真沒見過有哪個小姑娘,敢有這麼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