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秋看了一眼他們這些人安營紮寨的地方,不得不佩服趙嶽的心思靈巧。
剛走沒多遠,岑秋就瞧見了玉面樓的掌事唐翼帶着幾個弟兄滿臉無奈地蹲在一個車旁。
如今玉面樓因爲明姑娘的廚藝精湛,原先在大同府的地位更是上升了一層。
爲何玉面樓的管事不在玉米樓內,看管樓內的生意,跑到此處瞎湊合什麼?
趙嶽不過上前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身後的人沒跟上來。他微微一側目就瞧見了仍在發呆的岑秋,順着岑秋的視線遠遠看去。
趙嶽很輕易的就撇見了一旁的唐翼。
“不想趙公子人脈這麼好?還同玉面樓的管事有這層關係。”
岑秋雖說有些不是很開心,他行軍打仗這麼多年,還當真沒見過趙嶽交友這一班廣泛的人。
“玉面樓多少個內人有點關係,這當真還不是趙某的功勞。唐若不是唐管事,怕是我如今籌集起來的將士都不能喫一頓飽飯。”
趙嶽很是乾脆直接地將這份功勞堆到了明盼兒和唐翼的身上,岑秋聽完這句話之後,倒是忍不住多瞧了唐翼一眼。
要知曉玉面樓的底蘊,可是連他們大同府府尹都不敢生輕易妄動的人。
聽說同朝堂那邊一個皇商有些聯繫,雖說皇商的權利並不是很大,但是掌握住了重要的銀子。
無異於是掌握了不少人存活的命脈。
如今這個管事到跟趙公子有些聯繫,岑秋在心中暗暗驚訝,恐怕自己這看趙嶽的目光都要發生幾分轉變了。
“如此一來,趙公子怕是能省不少的事情。”
能夠將流民團結起來已經十分不易,而且能夠爲他們解決飢寒交迫的問題。
怕是這位趙公子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有能耐。
“這還多虧了唐管事相助。”
趙嶽微微一笑,但如何沒感覺出來,岑秋已經將事情想歪了不少。
“來都來了,去說兩句話吧。”
說完也沒等着岑秋拒絕,就乾脆利落地引着岑秋的人去唐翼面前晃了一圈。
原本唐翼對趙嶽並沒有多少好感,如今看着趙嶽身邊跟着的竟然是總督大將軍趙龍將軍手底下的副將,心裏面微微一激靈,面上的神色更是凝重了不少。
“許久不曾見過唐管事,別來無恙?”
岑秋本就看起來要隨和不少,如今這個開口問起話來,唐翼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精神。
“不想能夠在這兒遇見副將,未能同趙公子一起遠迎是在下失職。”
唐翼呵呵一笑,岑秋卻只當唐翼在同自己客氣。
“哪敢勞煩唐管事迎接,唐管事在此處……”
岑秋話只說了一半,唐翼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了幾分。
“這不是運來了些糧食,要替趙公子好生看着嘛。”
如今趙嶽都能夠在總督大將軍那邊得到幫助,如此看來,趙嶽定然是得到了官家的允許。
倘若自己敢在副將的面前來污衊趙嶽,怕是到時候自己沒有什麼好果子可以喫啊。
“如此甚好,畢竟在大同府類向唐管事,這樣熱心的百姓已經不多了。”
唐翼看着岑秋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時間不明白岑秋是不是在挖苦自己。
“岑副將既然是總督大將軍派來幫忙的,不如直接隨我去另一邊看看如何將這些兵短時間之內磨合好吧。”
趙嶽瞧着唐翼臉上難看的神色,頗有些爲難的同岑秋說着。
岑秋一時間有些懵,先前趙嶽已經同他說了整個將士的作戰計劃都已經部署完畢。
現在同他來說還有些兵要磨合?
“請。”
岑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過來,趙嶽就微微一笑給岑秋使了一個離開的禮。
兩個人跟唐翼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以後,就直接去了另外一邊。
駐紮草民軍的地方已經交給李敢等人去部署,一切都靜待着情況的發生可另外一邊,一輛低調卻又奢華的馬車卻在大同府府尹的宅子門口停了下來。
明浩臉色有些難看,站在宅子門口輕輕抖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面容上帶着幾分忐忑。
不曾想等了些許時間,都沒見馬車裏面的人走出來。
“明浩恭迎嫡兄。”
過了半晌,明浩實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之後衝着那馬車行了個大禮喚了一聲。
馬車上面的簾子這才輕輕被車伕掀開,裏面很快就生出來一隻略微有些黝黑的手。
馬車裏面的人同明浩長得有八分相似,可明浩臉上多少帶了幾分爽朗的意味。那馬車裏面的人,一雙眼睛宛如鉤子一樣光是讓人看上一眼,半夜三更都免不得做噩夢。
兩兄弟儘管容貌上十分相似,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大相徑庭。
“許久不曾見你,你做了府尹之後,這該有的禮儀你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明勁松漫不經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口,眼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冷光。扶着車伕的手背,這才慢慢悠悠的從馬車上面走了下來。
男人的皮膚明顯比明浩要黑上不少,且身上的肉塊比尋常都要緊緻不少。一看就是常年練武之人,明浩微微垂着頭,有些不明白明勁松爲什麼會突然之間過來大同府。
而且他一個習武之人,便是趕路也應該騎着千里馬而來,今日過來竟然是做着這般奢華的馬車。
“屬下不敢。”
明浩聽見明勁松的調侃,心口微微一慌當即就是要跪下來。
明勁松冷笑一聲上前一步站在了明浩的面前,微微錘了一下眸子,看着自己面前態度格外謙卑的庶弟。
“這有什麼不敢的?你我二人要說起來,多少還是一家人。只是,你當知曉我此次前來可不是爲了什麼好事。”
殿下的玄鐵被人攪黃了,可明浩作爲大同府的府尹,對於這件事情遲遲沒有給殿下一個交代。
要知曉惹了殿下不快,他這個大同府府尹不行,隨時都有可能被停職查辦。
更有甚者,興許整個明家都保不住。
“玄鐵一事……”
明浩面容上滿是慌亂猛地擡起頭來,想要跟明勁松好好解釋,卻不曾想,明勁松當即就擡起手來示意明浩什麼都別說。
“我趕路這麼長時間,今日勞累至此可不是聽你來這兒辯解的。無論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兄弟,工務上的事情等何時我有了心情我再來同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