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個趙嶽!自己行軍打仗跟在將軍身邊這麼多年,即便趙嶽不將自己放在眼中,難道不理應該對那三百餘人的性命有些許的藉慰?
“副將軍,那我們現在要不要直接……”
自己手底下的人湊上前來知會了這麼一句,岑秋頓時氣的將自己手中的鞭子甩了。
“直接什麼直接?沒看見人都跑沒了嗎?他孃的,沒一個把老子放在眼中。”
“給我審!今天不把這個奸細打開花,問出他嘴裏的東西。就莫要再說是我岑秋副將的人!”
那士卒滿臉愕然的將地上的鞭子撿了起來,等他去看那被綁成一團活活只能捱打的湖人奸細,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瞧着架勢,許是當時被抓回來時下了迷毒,這會兒迷毒的藥效尚且還沒過去,又如何能夠問得到答案?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朝着鹿泉縣過去之後。
趙嶽拿着自己手中的地圖,當即就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分成三波停了下來。
“來人,將這些運過來沒有任何用處的衣物在火油裏面全部浸泡之後,拿到那邊的路上鋪着。你們另外一撥人,跟着明姑娘去那邊畫五行陣,其餘的人分成前後盯梢有任何響動立即稟報。”
趙嶽的聲音不小,三撥人很快開始按照吩咐辦事。明盼兒和夏琳琅兩個人帶着人直接將方圓五里的距離圍了起來,這麼大的一個法陣想要開始運作勢必很難。
明盼兒抹的自己額前的細汗,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夏琳琅。
“師尊,這個迷魂陣……”
“只不過是普通的迷魂陣罷了,將他們的心智迷失。這樣才能夠保證嶽哥兒那邊的效果。”
明盼兒聽完了夏琳琅的話,頓時也沒了什麼疑惑。
等他這邊的事情開始擺弄完畢之後,他連忙又去幫另外的忙。
一行人是戌時到達,等忙活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二刻。
再過片刻就已然是丑時,可他們一行人做好了這些準備之後卻不知道胡軍會何時出來。
佈置完這一切,三波人隨即又分成兩大波,直接埋伏在了道路的兩旁。
本以爲還需要等待個一天左右,卻不曾想到丑時二刻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浩浩蕩蕩的聲音,從鹿泉縣的方向傳了過來。
明盼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捏緊了自己的雙手,她上輩子在皇子府的時候自然聽說過那些將軍給他們的夫人如何描繪戰場上面的血腥。
可如今自己這第一次要遇見了,她心口竟然有着隱約之間的激動。
眼瞧着那邊的火把朝着這邊漸漸靠近,三百餘人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幾分。
“快些走!將軍說了,一定要趕在寅時到達武安縣城口。”
人羣裏面不知道爲何突然間出來了一個男聲猛然之間這麼喊着,曹纖纖可能是緊張的捏緊了程遊的手,小心翼翼的湊到程遊的耳邊問道。
“爲何是寅時?”
女子輕柔的呼吸聲,讓程遊心頭的擔憂莫名其妙的少了幾分。隨即而來的就是軟軟的嗓音,更是讓程遊心口安定了不少。
程遊剩下的話自然沒有告訴曹纖纖,即便是有換班的駐軍很有可能那個時候也還沒有完全清醒。
可以說選擇這個時間段,胡軍必定是有了深切的考慮。
“草原的勇士就該直接拿下武安縣,把城中的美嬌娘都搶出來,挨個讓我們兄弟嚐嚐看。如何?”
此後,從人羣中響起來的另外一個聲音直接在大龍大虎耳邊炸開了。
兩兄弟互相抓着對方的手,在繃緊了弦的腦袋瓜子裏面幾乎就有一種下一秒就衝出去的衝動。
“樓嚴月將軍萬歲!樓將軍萬歲!”
樓嚴月冷笑一聲,當即就騎着馬在前面的速度稍微快了幾分。馬蹄踏進沾滿了火油的地區沒多長時間之後,樓嚴月猛然之間拽了一把自己的繮繩。
“翟業!爲何會有火油的味道?”
正在樓嚴月質問的時候,道路的兩側突然之間頭出來了不少的火摺子。
沾滿了火油的道路,一瞬間火光迸發。
樓嚴月瞪大了眼睛,當即拽着自己的馬,就準備往回跑。
卻沒想到馬蹄上本就已經沾染上了火油,如今,那馬的皮毛頓時被火勢蔓延上了。
樓嚴月憤恨的抽出劍,踩的馬背就打算躍到一旁去找這些人算賬。
卻不曾想,自己這剛剛抽出劍來準備劈了自己面前的夏人。
翟業竟然從火堆裏面衝出來,一柄劍架在了自己面前,同自己打了起來。
趙嶽在另外一邊吹了一聲口哨,兩邊的人頓時就直接朝着剩下還沒能踏進火堆裏面的胡軍廝殺了起來。
樓嚴月氣急敗壞地伸出手來,狠狠地震了一把翟業的胸口。
“你這個混賬!我讓你殺的是那些夏人!你竟敢來阻擋我的劍!”
這一掌狠狠的將翟業拍在了樹樁上,樓嚴月本想着帶領剩下的人同他們這些夏人抗爭。
卻不曾一回頭看見自己的五百精銳剩下的被打的落花流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些火油裏面拼命的哀嚎着。
樓嚴月狠狠的拽着自己的劍柄,一巴掌將旁邊的翟業扇清醒之後,直接騰空而起踩着那些從火堆裏面昂起頭顱來的士卒,朝着遠處那些逃兵躍了過去。
曹纖纖一手了結了兩個胡軍之後,瞧着樓嚴月騰空而來,更是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
“他孃的,那些不都是他胡人的精銳?他從火海另一邊過來竟踏着他們的頭顱!”
曹纖纖氣急敗壞的說着,站在火海後面的明盼兒聽到這個剛一露出頭。一個匕首破空而來,直接朝着明盼兒心口飛了過來。
她渾身冷汗冷不丁的閃身,那匕首直接扎進了明盼兒的胳膊裏。
樓嚴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放下的局勢,當即就放棄掙扎,徑直朝着樹叢這邊過來了。
他方纔分明看見了一個鵝黃色的衣角,若他沒看錯,那定然是個女子!
打仗竟然還帶着女人!這陸繹瞧着心狠,原不過也是婦人之仁!
他拿着自己的長劍準備朝着樹後砍過去的時候,另一旁卻閃過了一絲劍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