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某多謝府尹大人的提點。”
趙嶽抿着嘴脣給明浩行了個禮,這纔看見明浩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順帶着擡了擡手帶走了自己手底下的人。
明盼兒聽着明浩的話,頓時就通體冰涼。
上輩子自己嫁給夏銘濤是明家所有人都期待的事情,等自己重活一世。
明盼兒才知曉,當時明家的人將自己嫁給夏銘濤不過是因爲能夠藉着自己當做墊腳石一樣攀附上三皇子。
雙方將自己作爲了腳踏石,如今明盼兒在聽見自己上輩子的死因時,多少心裏也浮起了幾分漣漪。
等明浩帶着人離開,一羣人也在沒了在外面狂歡的意思。
明盼兒有些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趙嶽還牽着明盼兒的手。
曹纖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開了程遊的手,一個人湊到了明盼兒身邊來。
“你不用怕他們,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先前因爲自己的原因,明盼兒左手臂上現在的傷都還沒好全。
曹纖纖雖說是個女殺手,但到底也是個女兒家。
瞧見明盼兒手臂上那麼明顯的一個血窟窿,說不難受自然是不可能的。
原本她也想着一氣之下帶着程遊離開,但是天地之大,除了千機閣她當真想不起來自己還能去哪兒。
便也只能退而求次,答應趙嶽從此以後,將明盼兒保護的如同自己的眼珠一般。
“方纔我瞧見趙嶽也是極爲生氣的樣子,可是他竟是沒有說出來一句反駁的話。”
這般委曲求全,曹纖纖完全不明白是爲了什麼。
她是千機閣高高在上的少閣主,自然不可能事事都退而求次。
只是,趙嶽在自己眼中分明就是一個能力極好的大英雄。
偏生的這些官場上面的人,一個個的都跟沒長眼睛一樣。
“這些事情,你我既然不知曉。便不能多加插嘴,有些事情你瞭解的不深,也不必知曉太多。”
明家的人,個個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她這同父同母的哥哥,到最後不也成了害死自己的幫兇嗎?
以往,家中只有嫡長子她作爲二房生出來的龍鳳雙胎,家裏這唯一一個女孩兒,起先多少還是有些人疼愛的。
主母生了兩個兒子,自己作爲庶長女,平日裏得了主母的諸多關切這纔有嫁給三皇子的機會。
本以爲所有的事情當是一帆風順,卻不曾想四姨娘底下的女兒明鏡兒,卻是當年主母所生的女兒。
見四姨娘膝下無兒女,便將這唯一一個女兒放在四姨娘膝下寄養。
後來聽說這個女兒從小體弱多病,父親就直接將這個妹妹送了出去。
等到自己嫁給三皇子以後,明盼兒才知曉這個所謂的妹妹實際上是主母的長女。
爲了將長女的位子讓給自己,父親和主母選擇了犧牲自己這個庶長女,用來保全明鏡兒。
若是按照年紀說起來,明鏡兒還要大她半個月。
這些事情明盼兒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可是往事歷歷在目,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來的時候,自己心頭的血痕又是被一刀一刀的割了上去。
可是,她如今陪着趙嶽走到了這樣的地步,更加不可能放棄。
“你瞧着倒像是懂很多的樣子,當真要論起年紀來,你怕是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曹纖纖瞧着明盼兒這一副說教的模樣,當即就有些不樂意的一雙手叉在了胸前。
明盼兒看了趙嶽一眼,鬆開了趙嶽的手示意讓趙嶽跟着趙龍進去好好商談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自己卻帶着曹纖纖,去隨軍大夫那兒去換一下自己胳膊上的傷藥。
自從自己上次跟夏琳琅提過記憶的事情以後,這段時間夏琳琅更是不眠不休的研究着。
若不是明盼兒和曹纖纖兩人去送飯時,瞧見營帳裏面的人還會呼吸,怕是當真要以爲夏琳琅故去了。
“我雖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有些事情,你多聽我的一些總是好的。”
明盼兒有些無奈的說着,曹纖纖嘴脣輕輕動了動。瞧見明盼兒傷口涌出來的些許血液,又重新閉上了嘴巴。
“我以往最是討厭讓人說教我,可看在你是明盼兒的份上,我就縱着你些吧。”
曹纖纖乾巴巴的說完,明盼兒微微一愣擡頭看她時,卻瞧見曹纖纖目光盯着自己的傷口。
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曹纖纖當即就彆扭的轉過了頭。
“你可莫要以爲我是聽你的,我可是千機閣的少閣主,向來只有旁人聽我說道的份兒。”
這彆扭的性子到當真是有些小家子氣,明盼兒哪裏不知道曹纖纖的意思,輕輕笑了笑以後,略有所思地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軍醫。
“這位大哥來了這麼長時間,我來你這兒都換了多少次藥,還不曾知道你姓甚名誰呢?”
明盼兒的聲音自然要比曹纖纖軟上許多,那軍醫聽見明盼兒是在同自己說話。面容上閃現過幾分怔愣,當即就露出一分侷促的笑容來。
“明姑娘不必同我客氣,喚我一聲耳朵就可以。實不相瞞,我自小耳朵就不行。孃親在我年幼的時候,希望我也能同其他孩子一樣聽見東西,就給我取了個這種名兒。”
耳朵輕聲說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傻乎乎的笑容倒是將一旁的曹纖纖都逗樂了幾分。
“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叫耳朵的。”
“那你跟在兩位將軍身邊多長時間了?”
明盼兒這話剛問出口,曹纖纖就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
這耳朵是軍中的大夫,便是要論起管轄來也該是受趙龍將軍管轄纔對。
爲何這一開口,說是跟在兩位將軍身邊?
“我嗎?我跟在劉將軍身邊快八年了,當年是劉將軍將我從難民羣裏面救出來的。我這人也沒什麼其他的手藝,只能做個隨軍的大夫,平時裏幫他們包紮一下傷口。”
明盼兒只不過是簡單的提了一嘴,耳朵就將自己這背景全部都給交代清楚了。
“將你從難民羣裏面救出來的?”
曹纖纖面容上滿是震驚,當即就有些納悶兒的翻了翻眼睛。
“倘若這件事情不是你說,我當真不相信劉其峯那個人,還會這般做。”
這整個軍營裏面都能夠看得出劉其峯是個怪胎將軍,偏生的這麼老實的一個大夫還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