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厭扯掉樹枝上的一片綠葉,眯起眼眸,瞧着那兩道令她心情不爽的身影。
她的拳頭都硬了。
聞清辭注意到她氣鼓鼓的香腮,以及蹙起的秀眉,拿開擋在面前的書籍,並放到一邊,伸手過去拉住阿厭的一隻手,溫聲安撫:“阿厭,不管如何,他們依舊是天元宗的弟子,也就是你我的同門。
只要我們還在天元宗,便都還是天元宗的弟子,毆打同門,或者殺害同門,不管其中哪一樣,在天元宗都是要被嚴懲的,你沒有必要因爲他們而被責罰。”
其實站在徐巖跟潘衝的立場,爲父報仇,本身也沒有錯。
無非是立場不同罷了。
阿厭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可就是不爽:“但他們差點害了你。”
若非她及時趕到,等待着清辭的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
聞清辭一笑,傾身靠近她,一手捏住她稍顯圓潤的下巴,讓她扭過頭,不再去看徐巖跟潘衝,道:“其實阿厭心裏也很清楚,站在徐巖跟潘衝的立場,身爲徐家和潘家的少主,他們確實是有足夠理由殺我。
既然此事已經解決,他們也不敢再動我,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好?”
阿厭:“……”
她還是相信葉鶴之的處事能力的。
見她還是氣鼓鼓的,兩腮像是小金魚吐泡泡一樣萌態畢露,聞清辭的眉眼間也跟着染上笑意。
他忍不住颳了刮她挺翹的鼻樑:“哪有你這樣偏心的?”
她可不就是偏心他嘛。
阿厭見他心情不錯,倒也不想要看到不高興的畫面,便拉過一邊的窗戶關上,隔絕掉那兩道令她不爽的身影。
他又何嘗不偏心她呢?
阿厭認爲,人這一生,必須要嘗一嘗被人偏心疼着寵着的滋味纔不算白來世上一遭。
清辭願意這般待她,她當然要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他。
她拿着手裏被扯光了葉子的樹枝,道:“清辭,我現在不開心。”
聞清辭點頭:“看出來了。”
阿厭哼了一聲,撒氣般地把手裏拔禿了的樹枝扔到窗外,腦袋往旁邊一扭,而後又用餘光掃了一眼好脾氣的少年,少女髻上的櫻粉色髮帶貼在她瓷白的臉頰,她嬌氣地皺皺小鼻子,道:“你快哄哄我。”
少年失笑,連連點頭:“阿厭想要我怎麼哄?”
阿厭想到快到用晚飯的時辰了,便道:“我想喫玉兔糕。”
展師兄說,玉兔糕蒸出來的形狀白胖圓潤,口感甜軟,尤其好喫。
“好。”
聞清辭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哄,不過是一樣糕點,他吩咐小廚房準備就是。
阿厭眸光一閃,繼續提出要求:“要多糖。”
他叮囑小廚房把糖分減少這事兒她不戳破,不代表她嘗不出來。
聞清辭想了想,適當地放鬆一下倒也未嘗不可,便同意了。
晚間,阿厭如願以償地嚐到了玉兔糕,剛吃了一個,就聽到院落裏傳來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