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厭也感受到了聞清辭周身涌動的冷意,再看孟餘歡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臉色蒼白如紙的模樣,眉眼愉悅地一彎。
說實話。
她不生氣。
聞清辭的目光僅落在孟餘歡身上片刻,便閃電般地移開了。
孟餘歡心中泛冷:“……”
少主生氣了。
因爲她不該對阿厭動手?
知曉這一點的孟餘歡,不但沒有絲毫悔意,反而更加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而且,如果非要她承認錯了,那她也只會覺得是自己能力不夠。
當時在比試臺上,如果她的能力再強一些,把握的時機更準一些,那麼,她就可以當着所有人的面除掉阿厭了。
葉長歌見孟餘歡慢吞吞地走進,也猜到了東方陵的打算,既然人家有意給出交代,她自然不好繼續盯着天璣宗的人。
孟餘歡上前,兩手交握於身前,目光一垂,對着阿厭一拜,言辭誠懇:“阿厭姑娘,白日是我的錯,還請阿厭姑娘原諒。”
她從來是能屈能伸的性格,在天璣宗多年,孟餘歡能夠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憑藉的也是察言觀色的好本事。
對於阿厭,縱使她恨不得對方下一刻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雲洲大陸上,也照樣能夠平心靜氣,且不露絲毫破綻。
元斐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是個有心思的。
若非孟餘歡今日不小心在比試臺上暴露出了狠毒的一面,可能他們誰也無法察覺到孟餘歡對阿厭竟存着那般歹毒的心腸。
“原諒?”
葉長歌見東方陵還知道吩咐孟餘歡來道歉,怒意收斂了幾分,再一聽孟餘歡誠意十足的話,笑了聲,“孟姑娘,不如我把你殺了,然後再到你的墓碑前跟你說對不起,讓你原諒我可好?”
那副謙卑認錯的樣子,倒是引得不少男修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甚至有的已經開始爲孟餘歡說話:
“這樣就行了吧,比試途中有輸有贏,也可能有一方受傷,孟姑娘是不應該狠下殺手,也不該亂說話,但人家既然道歉了,那就說明知道錯了。”
“是啊……”
“俗話說知錯就改,誰還沒有個想法極端的時候呢?”
“阿厭姑娘,你就大度一點吧。”
“……”
阿厭皺起眉頭。
聽着那幾名男子的話,她真是哪哪兒都不舒服。
好像她要是不原諒孟餘歡的所作所爲,就是她小肚雞腸似的。
葉長歌是個暴脾氣的,柳眉一豎,拔出佩劍,指着說話的那幾名男修,道:“你們再說一句試試?”
幾名男修:“……”
怕了怕了。
這位葉姑娘脾氣太大,他等招惹不起。
孟餘歡道完歉,沒能得到阿厭的回答,便又彎了彎腰,以一種更加虔誠姿態道:“阿厭姑娘,對不起!”
阿厭無動於衷。
孟餘歡根本沒有誠意,卻還做出誠意滿滿的樣子。
沒意思的很。
元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小阿厭,我們要大度的原諒這個心存歹意的人嗎?”
“不要。”
阿厭搖頭,哪怕知曉周圍有些人看待自己的目光添了不贊同的情緒,她也不願說出違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