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賢淑?
精通詩書?
阿厭朱脣微抿,暗自琢磨了一下這兩個詞的意思,再嘗試着把這兩個詞套用在自己身上。
她發現,無論是哪一個詞,亦或者是其中的哪一個字,放在她身上都充滿了違和感。
嗯……
她的的確確好像是一個字的邊都沾不上。
臨嶼就是隨口一說,壓根沒想過說完這句話的後果是什麼。
直到他感受到了自家少主威嚴冷冽的眼神,這才意識到剛纔當着少夫人的面說錯了話。
他說的,其實是聞清辭當年同聞城子說的話。
在聞清辭的印象中,他母親是世間最溫柔完美的人。
她好像什麼都會一樣,無論任何書籍,她都能夠一眼記住,而只要聽過一遍的曲調,也能完整地彈奏出來。
說起來,這一點還被聞清辭繼承到了。
阿厭想了一會兒,忽然望着臨嶼,問:“能打能喫能睡算優點嗎?”
她每說一項,就豎起一根手指。
臨嶼:“……”
這算什麼優點啊?
阿厭說完,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是在闡述她每日所做的事。
對上臨嶼一臉無語的表情,她輕咬着粉嫩的脣瓣,望了一眼聞清辭,輕哼了聲:“我不管,反正你都說娶我了,就算我距離你理想中的妻子標準差了一點點,你照樣要娶我!”
臨嶼:“……”
那叫差一點點嗎?
分明是牛馬不相及好嗎?
少夫人也真是能睜眼說瞎話的。
聞言,聞清辭則發出了愉悅的低笑聲。
臨嶼:“……”
能讓少主喜歡並且開懷的少夫人才是最好的。
再說少主小時候的話,那能當真嗎?
一句孩童的戲言罷了。
不能作數。
“我性格不溫柔賢淑,也不會琴棋書畫,原本還長着一張不錯的臉,現在也毀了。”
阿厭說罷,盯着少年清俊的容顏犯花癡。
他笑起來的時候,所有的清冷消散,這種感覺,就像是萬年積雪融化時的和煦溫潤,又如同她黑暗的人生被點亮了一般:“雖然我都這樣不成器了,但是,你還是得娶我。”
反正她就賴定了。
聞清辭垂眼,清冷的五官瞬間柔和:“好。”
聽他應了,阿厭眉眼彎起,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齊整潔白的牙齒:“說好了,等我滿十八歲,你就要娶我。
到時候,我就拉着你一起去師父面前坦白,再請掌門給我們操辦婚事。”
她忽然想起一個很幼稚的舉動,便也學着孩童拉鉤時的模樣勾起尾指。
聞清辭愣了一下。
顯然。
他沒想到阿厭會做如此幼稚的舉動。
溫暖的燭光照亮她瓷白的面頰,即便她受傷的那裏在夜裏看着分外猙獰,可少女清澈漆黑的眼睛,因爲笑容勾起的嘴角,都足以讓人忽視掉她臉頰的傷痕。
當光線落在阿厭勾起的小指頭時,聞清辭心跳放慢,並亂了原本的節奏。
阿厭搖晃了一下尾指。
聞清辭領會她是在催促的意思,想了想,也彎起尾指,與她彎起的尾指勾住。
少年眼中飽含笑意,並對眼前毀容的少女道:“好,我等阿厭長到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