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斐懵了一瞬,不太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話是否真實:“撞……撞過去?”
令狐豫隨手拿着白玉簫轉了兩圈,用白玉簫的底端撐着線條分明的下顎。
他無視掉元斐的表情,眯起眼眸,瞧着練惜玟已經吃了些,確定她填飽肚子差不多了才吩咐兆仲行事。
外間,兆仲一笑。
他就喜歡跟着令狐豫辦事。
老得勁兒了。
就在練惜玟準備放下筷子,喝杯花茶將口腔裏的甜味衝散時,她與路二公子所在的畫舫頓時被撞了一下!
啪嗒——
筷子掉落。
練惜玟身形微晃。
路二公子趕緊撐住身形。
畫舫的下人開始罵罵咧咧,等見到撞了他們畫舫的罪魁禍首是一羣身份不凡的人,爲首的還是極少露面的二長老之後,剛纔出口的一堆髒話統統哽在喉間,大氣也不敢出。
同時,河面鬧出來的動靜,也吸引了周遭畫舫的人,連河岸兩邊的行人都忍不住趕來圍觀。
“兩艘畫舫撞上了。”
“那是惜玟姑娘跟路二公子的畫舫。”
“誰那麼大膽子,竟敢得罪惜玟姑娘跟路二公子?”
“……是令狐長老。”
“令狐長老不是跟練老夫人和金枝姑娘有一段不可言說的糾纏嗎?
聽聞練老夫人跟金枝姑娘到現在都還在他的府裏沒有出來,他竟然丟下她們跑來泛舟了!”
“噓……”
“此等不能談論之事,怎可掛在嘴邊?”
“……”
還不可談論呢。
這都傳遍扶風了。
她現在老緊張了,就怕霜元門那件事情重演,擔心還有對聞清辭心懷不軌的人意圖把人抓回去藏起來。
聞清辭望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頓時知道她在想什麼。
霜元門那一回,該是把她嚇到了。
事實上,那種情況不可能再發生。
他當時之所以會被辛織帶人抓走,一是辛織算準了時間,知道霜元門那日免不了一場大戰,才找到了機會。
二是因爲阿厭當時被困無暇分身,他也沒有辦法動用體內的真氣反抗。
如今不一樣。
他的經脈出現了變化,原本逼近心臟的霜白引停頓在了原處,而他的身體也可以將體內常年打架的幾十股真氣駕馭住。
所以,只要不使用伏羲琴,他便不會變成發白如雪的模樣,並且也不會減短壽命。
待身形穩住之後,對面畫舫的路二公子有了動靜。
他與練惜玟同時往阿厭等人所在的畫舫看去,見到他們,練惜玟頓時將其認出。
她的目光不禁停留在聞清辭的臉上。
她知道昨日練老夫人鬧出的動作,也知道扶風被封一事,但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裏知曉阿厭等人的到來。
想着,練惜玟的目光又落在嘴角帶笑的令狐豫臉上。
他怎麼會跟天元宗的人混在一起?
而且看他們幾人似乎相處得還不錯。
令狐豫達到目的,迎上練惜玟投來的目光,嘴角勾起的弧度擴大,毫無誠意道:“不好意思啊,把你們的畫舫撞了。”
練惜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