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街道,再次恢復熱鬧喧囂。
方纔所發生的事情,彷彿只是一個短暫的小插曲,唯獨行人們三三兩兩的交談聲證明,一切是真實的。
“澹臺姑娘也是被命運作弄的人啊。”
“若她父親還在,她幾年前就嫁給費家的二公子了吧。”
“聽聞她跟費家二公子青梅竹馬,兩人又是公認的一對,可惜啊,造化弄人,中途跑出來一個攪局的川侫。”
“費家二公子還未娶妻吧?”
“又是個癡情種。”
“說起來,費家還真是專出癡情種,幾年前,費大公子爲了賣魚女跟家族決裂。
之後,聽說費大公子得了重病,藥石無靈下丟了命,那賣魚女也是個有情義的,直接抱着斷了氣的費大公子抹了脖子。”
“……”
寧玉書見葉長歌笑臉都沒了,知道她難受,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人,在看到澹臺悅聽那一幕時都會心生同情:“長歌姐姐,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
他們初來婺城,僅僅幾人,沒辦法跟眼下的惡勢力對抗。
葉長歌橫了他一眼:“你倒懂得不少。”
元斐嘆息一聲。
展月鳴也稍顯凝重。
沒想到澹臺家都變成這副鬼樣子了,讓川侫在這裏呼風喚雨,還讓澹臺顯這樣品性低劣的人坐在代家主的位置上。
辛從囿倒是比他們樂觀:“各有命數,有悲劇的開始,就會有悲劇結束的那一日。”
阿厭的腳踝傳來陣陣疼意,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來不及細想,結合周遭百姓的說話聲,在得知澹臺顯是個什麼好色的性子時,她擡手摸了摸蒙在臉上的薄紗,望向身邊的聞清辭:“我怎麼覺得,澹臺姑娘雖然瘋了,但是她的腦子還是有片刻清醒的?
所以,這瘋瘋癲癲的姑娘是在好心幫她?
還有,因爲出了這檔子事兒,澹臺顯沒了飲酒作樂的興致,竟然把一馬車的美人都趕走了。
之前手掌被刺穿的那位姑娘也在同伴的攙扶下喜極而泣地離開。
這位澹臺姑娘倒是會辦事。
陰差陽錯的,就這麼輕易把一馬車的姑娘給救了,還把澹臺顯弄得一手傷,將人教訓了一頓。
且那匕首砍下去的速度,又準又快,讓澹臺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想,我們會在這裏耽擱一段時日。”
聞清辭說着,想到阿厭多半已經紅腫的腳踝,道:“阿厭,你確定要一蹦一跳地回去嗎?”
阿厭試着動了動腳腕,疼得蹙眉:“清辭扶着我。”
這點小傷對她而言沒什麼大問題。
只是這兩日走路比較麻煩。
不過,不走路也行。
反正她可以御器飛行。
見她真打算一蹦一跳地回去,聞清辭眼裏劃過無奈,他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手繞過她的膝蓋,將人輕鬆抱起:“阿厭以前無人可靠,遇到難題只能自己解決,可你如今不是有我了嗎?”
阿厭用手臂挽着他的脖子:“嗯?”
聞清辭總結出自己對她的用途:“我除了能暖牀,能輕薄,能戲弄,也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