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厭被苗婆婆拉回來的時候左拐右拐,壓根分不清方向,也沒辦法把路記清。
因此,她走了好幾次都是錯的。
還是聞清辭在一旁糾正,纔不至於兩人走不出一條條蜿蜒交錯的暗巷。
“風師兄,祝師兄跟裴師兄遊歷歸來那一回,說是想要閉關修行,調整一番,我那時還不解緣由。”
阿厭想到川槿的遭遇,一腳踢開擋在路邊的石子:“我現在懂了。”
修行之人,修心修道,隨着見過的事情太多,遇到的不公也多,心態很容易動搖。
也就是道心不穩。
阿厭在天元宗那幾年,尋夫子跟掌門長老們的教導都說是因果循環,自有公道。
可只有真正下了山,見識過人世間的險惡與一個個小人物的悲歡喜樂,才能體驗到其中的苦澀難言。
這個世道,真的存在公道嗎?
即便有,那也遲到的太久了。
譬如川槿。
川槿等了那麼多年,都沒能等到尹家得到報應,沒能等到一個公道。
到最後,只能自己討回。
也譬如清辭。
清辭所做所想,也是爲了還明羽山莊那麼多條性命一個公道。
有的時候,他們不能一味地等着公道到來。
因爲,你壓根不知道公道在前行的路上遭遇了什麼樣的阻擊,乾等下去,或許到死前都沒能見到公道現身。
阿厭完全能理解川槿的想法。
可理解歸理解。
該從川槿身上討回的也一樣不能少。
聞清辭牽着她的手,知道她的方向感太低,只好走在前面,帶着她往來時的路返回。
阿厭搖頭:“纔不。”
一碼歸一碼。
她分得很清楚。
川槿的經歷固然值得人同情,但這不是川槿傷害清辭的理由。
山林間那次,若非辰瑛前輩及時出現,他們二人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那裏了。
而清辭體內的霜白引,以及筋脈被廢,都是川槿一手造成。
是川槿帶給了清辭那麼多年的痛苦。
心軟?
沒可能的。
“所有傷害過清辭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阿厭凝視着他的眼眸,眼底泛起堅定的波光。
聞清辭心思微動。
“川槿剛剛提到了天辰宗的掌門之女。”
阿厭記性不錯,想到詹成霜跟詹成雪,猜到她們可能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麻煩:“等回去後,我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元師兄。”
元師兄最緊張霜姐姐了。
不能瞞着。
聞清辭溫柔地應了聲:“好。”
兩人回到客棧剛把詹成霜的情況說出來,元斐頓時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上樓先是把包袱什麼的收拾好,想到無雙城戒備森嚴,又開始發愁:“我們闖出去吧!”
他的霜姐姐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展月鳴被他晃來晃去弄得頭暈:“你先冷靜。”
見狀,花滿衣一笑:“你的家族會給你安排合心意的女子的,你現在爲了一個霜姐姐自亂陣腳,你的家族知道嗎?
又會同意嗎?”
元斐瞪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