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阿厭適應這個場面,接受家主的身份,晚間,長魚家族便舉行了一場盛宴。
宴會申明,但凡是長魚家族的子弟都要參加。
阿厭坐在主位之上,一襲紅衣豔麗無雙,她看着一張張面孔在眼前跪下又起身,眼睛都有些疲勞了,便擡手扶額,用指尖在眼角輕揉。
好累啊。
聞清辭坐在她的左側。
就在阿厭想問宴會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見底下端坐着的二十位老者齊齊朝她投來嚴厲的目光。
這不禁讓阿厭聯想到了被尋夫子教導的恐懼。
這眼神……
她瞧着犯怵。
長魚畫扇同樣坐在下方。
按照慣例,這二十位老者會自行商量好決定幾位留在家族裏幫襯新的家主坐穩位子。
在晚宴開始前,長魚畫扇也趁此機會把常戚謀害長魚家血脈一事稟明。
此時的常戚一黨,正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監獄。
長魚畫扇倒了一杯酒,視線往身側空着的位子一掃。
這是她特意留給賀蘭宜章的位子,結果,他並未前來。
她仰頭喝完一杯辛辣入喉的烈酒,神智清醒了幾分。
接下來,就是她把常戚那幫子人一個個弄死的時候了。
當年,常戚是怎麼對待長魚家族血脈的,如今,她就要用同樣的方式殺掉那些愚忠的人,然後讓常戚親眼看着他的人自相殘殺。
不知道常靖出會選擇自盡呢?
還是選擇殺了常戚活下來?
真期待啊~
阿厭被二十位老者盯着,也不好偷懶,只好端坐着身子,像個木偶一樣對一張張陌生的臉孔點頭,再讓他們起身。
這一晚,她過得很艱難。
若非有聞清辭陪伴在身邊,阿厭會覺得時間特別的漫長。
她其實想要撂挑子不幹的,但她的實力幹不過眼前這些老者,再者,她還沒有進入憫生塔,修行玄意訣。
再忍忍。
正如長魚畫扇所言,先忍受幾日,等其他的宗師再次閉關後,她到時候想怎麼散漫就怎麼散漫。
宴會結束的時候,阿厭坐得渾身都僵硬了。
長魚家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就算記憶力絕佳,也沒辦法把幾千個人的名字記住,且有的老人看到新家主後,還熱淚盈眶。
阿厭對此不知曉該如何應對。
等脫離了老者們的眼神,阿厭繞過守在外面的修士,保持着挺有威儀的模樣回到家主殿。
入了殿,阿厭那股端端正正的模樣消失,雙肩一垂,直接靠在聞清辭的身上,由衷嘆道:“太難了。”
聞清辭一笑,伸手扶住她的腰,見阿厭累到都不想要再動彈以後,便將人抱回了屋裏,再把人放在梳妝檯的凳子上,任由她靠着自己,並幫她將髮髻間的釵環取下。
阿厭望着梳妝檯上被取下來的一堆首飾:“難怪我覺得腦袋重,原來他們往我的腦袋上弄了這麼多。”
聞清辭幫她解開發髻,拿過桃木梳,替她梳理一頭柔順烏亮的頭髮:“阿厭如今是家主,喫穿用度自然都要撿最能顯示身份的,且還得學會端着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