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掌心糖炒栗子的溫度正在消失,阿厭望着遲遲未動的聞清辭,攤開的掌心沒有收回,而是繼續等着他來接。
然而,他是動了。
卻不是來接糖炒栗子的,而是提劍衝她劈來!
阿厭見勢不妙,收手躲開,那幾顆圓潤飽滿的糖炒栗子也掉落在地。
當她轉身站定,正在爲糖炒栗子掉了而可惜的時候,他卻身形一動,面無表情地用天恕抵住她的心口。
臨嶼看得緊張極了。
其他人也僵住。
琴音斷了。
令狐裳望着突然出現在家主殿的阿厭,又看了一眼持劍的聞清辭。
自從梵心曲的作用顯現之後,令狐裳便憑藉着梵心曲住在了家主殿的偏院。
她也曾見過聞清辭魔性大發時的模樣,因而,在感覺到聞清辭原本爆發的魔性正在逐漸消散時,連看待阿厭的眼神也不同了。
家主對眼前的女子,似乎很不一樣。
而且,家主對眼前的女子沒有出現殺意。
阿厭望着抵在心口的天恕,沒有害怕,也沒有退縮,只是有點難過。
沉默了會,她擡步上前,讓劍更近一步地抵着心口。
聞清辭:“……”
阿厭嘆息一聲,雖然有點難受被他用劍抵着,但一想到這個時候的自己對他來說就是陌生人而已,她還是打起精神,保持着歡喜的笑容,張開雙臂,撲入他的懷中——
顏婠婠驚道:“阿厭——”
臨嶼面色驟變:“少夫人——”
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在他們覺得阿厭會被一劍刺穿時,抵在她心口的天恕卻在一瞬間化爲冰藍色的劍光,自動隱入到聞清辭的體內。
聞清辭也有些發愣。
阿厭同樣意外,等沒感覺到疼痛,而是一個清冷安心的懷抱時,她嗅着他清雅好聞的味道,笑了笑。
是玄意訣。
她如今跟他共生共死。
天恕是跟隨他多年的佩劍,與他早有感應,也會護主。
若她被這一劍刺穿心口死了,那麼,他也得死。
而且,她現在應該能隨意使用天恕和伏羲琴。
同樣的,他也能用落華。
看到她安然無恙,顏婠婠跟臨嶼紛紛鬆了口氣。
而聞清辭則僵住了。
懷裏突然而至的柔軟,使得他胸腔裏翻滾的暴戾逐漸沉寂。
就在他覺得這樣舉止不妥,意圖把人推開時,阿厭卻將他抱得更緊,並踮起腳尖,在他耳畔道:“既然你不記得我了,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我叫聞清厭,聞清辭的聞,聞清辭的清,神憎鬼厭的厭。”
她語調輕軟,又透着滿足,其中夾雜的喜歡毫不遮掩。
她就是喜歡他。
哪怕他入魔了她也喜歡。
想着,她靠在他的肩膀處,像只軟乎乎的小狼崽蹭了蹭,直白道:“我喜歡聞清辭,以前喜歡,現在喜歡,以後也喜歡。”
聞清辭無措地站在那裏:“……”
她說話時,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廓,撩得他心裏發癢。
他垂在身側意圖將她推開的右手,頓了一下。
阿厭笑了笑,放鬆地閉上眼,道:“三個多月沒睡覺了,我好睏,要靠着你睡一會兒。”
聞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