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辭專心地剝着核桃,只當沒聽見。
聞執見他不搭理自己,立馬笑呵呵地看向拿着小錘子對一個核桃開砸的阿厭,問道:“阿厭姑娘,依你看,要把人打發走嗎?”
阿厭啪的一聲砸裂核桃殼,問:“打發走就不會再來嗎?”
聞執實話實說:“估計還會來。”
阿厭的脣瓣下抿:“那就讓人進來吧。”
她一發話,臨嶼便讓令狐春泥跟聞燮進殿。
令狐春泥與聞燮進入殿後,不敢左右張望,恭敬地對着正在剝核桃肉的聞清辭跪下,道:“拜見家主!”
聞清辭僅看了一眼。
阿厭讓人起身。
聞執見小兩口一個砸核桃一個剝核桃肉,誰都不願搭理令狐春泥時,便清楚這是讓他出面打交道的意思。
當下,他道:“家主很忙,你們今夜來拜見家主,所爲何事?”
聞燮閉嘴不言。
他是喜歡眼前的佳人不假,也想要把人娶進門,但聞燮還是知道看人眼色的。
宅院被毀一事,至今讓他一想到聞清辭持劍而立的畫面便小腿哆嗦。
但義母說,她有法子。
令狐春泥自從婚事被拒後,便丟盡顏面,成爲了恆滄的笑柄。
有時候她難得心情不錯,出去走走,還會遇到其他七家的人。
而她只要一露面,有關她當年是如何喜歡聞城子,卻被一次次推開的事就會被人不斷提及。
令狐春泥也是很傲氣的性子。
在婚事被拒之後,家族裏也有給她安排還算門當戶當的婚事,但她見過了聞城子後,其他男子再也無法入眼。
因此,令狐春泥再未嫁人。
而聞燮,便是令狐春泥收養的義子。
聞燮跟聞烔父母早亡,加之令狐春泥想要養個孩子在身邊,便在令狐夫人的幫助下,找到了這兩兄弟。
也因此,聞燮那一堆親戚也因此飛黃騰達,仗着有令狐家這座靠山,在外胡作非爲,耀武揚威。
聞城子……
她一生未嫁,受盡旁人的白眼嘲笑,忍受他人的非議與羞辱,憑什麼他跟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就能有喜歡的人陪伴在身邊?
憑什麼!
令狐春泥捏緊掌心,用痛感來提醒自己冷靜,再擡眼時,眼裏的恨意被掩飾得極好。
聽聞新家主由於被魔性折磨的緣故,神智不太清醒。
令狐春泥再三考慮後,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她起身,道:“我來,是爲了找家主兌現當年聞城子許下的承諾。”
阿厭擡眸,把砸核桃的小木錘扔到一邊,成功被令狐春泥拋出的話題引起興趣:“承諾?”
聞清辭這時也望向令狐春泥,並等着對方的下文。
聞執倒是聽聞過此事。
果然啊。
令狐家的沒一個好對付的。
上次令狐夫人一事,算是給了令狐家一個教訓。
他也以爲令狐家的人會斷了繼續往家主殿送人的念頭,沒想到啊,他竟然把令狐春泥這號重量級人物給忘記了。
令狐春泥望着聞清辭的臉,與跟聞城子有關的記憶也越發清晰,這也導致令狐春泥的情緒更加偏激。
她轉而看了一眼知曉當年情況的聞執,道:“這事兒,代家主是清楚的吧?”
聞執:“……”
阿厭:“什麼承諾?”
面對阿厭的詢問,聞執則態度一改,有問必答:“家主跟姑娘有所不知,當初聞城子拒婚後,除了要跟聞家脫離關係,再也不入恆域,還答應過令狐春泥一個要求。”
阿厭最近話本看得多,也懂了點套路:“不會是什麼將來要爲令狐春泥辦一件事作爲補償吧?”
聞清辭:“……”
聞執:“姑娘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