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書舉目,凝視着她漆黑的眼睛:“記得。”
當然記得。
她說過的每句話,可能連她自己都忘記了,但是他會一直記得的。
待擦洗完雙手,葉長歌仍舊沒有睡意。
一陣晚風吹來,帶着些許涼意,也使得她的神智更清醒了。
寧玉書也看出來這一點,他沒有說話,只是起身把溼帕丟進水盆之中,轉而望着她還沒有脫掉的鞋子,問:“長歌姐姐,天色已晚,你還不安置嗎?”
葉長歌:“我想喝酒。”
寧玉書:“那我陪你。”
於是,兩人深夜去到了展月鳴的院落,並站在展月鳴平時埋酒的大樹底下。
想到展月鳴上個月剛釀的杏花汾酒,葉長歌扛着鋤頭挖了兩壇出來,然後帶着寧玉書悄摸摸走了。
展月鳴早聽到了動靜,只是沒有出面阻止。
人在發愁或者失意的時候,酒是一種非常好的東西。
它能夠麻痹人的神經和大腦,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還能讓人把隱藏在心底的情緒發泄出來。
然而,每個人該面對的,醒來後還是要面對。
長歌師妹難得來他院落裏挖酒喝,他便當看不見算了。
想到其他只要一想喝酒就往他院落裏跑,且大半夜扛着鋤頭挖酒的同門們,展月鳴便覺頭疼。
每個月釀得酒就那麼點兒,他們給挖完了,他都沒喝多少。
想想都虧。
展月鳴鬱悶啊。
當晚,寧玉書陪着葉長歌大醉一場。
等葉長歌發泄夠了,直接抱着空了的酒罈睡過去後,他才拎着酒壺,側目望向睡着的葉長歌,沾着兩滴酒的脣邊,盪開一抹溫柔的笑意。
阿厭等人每日都會去跑葉長歌院裏坐會兒,陪她說話。
很快,又有一件事發生。
在葉長歌的身世沒有被爆出之前,前來求娶葉長歌的男修不少。
而在葉長歌的身世被暴露以後,那些曾經千里迢迢跑來求娶的男修卻像是全都死光了一樣,一個也不再來。
而天元宗有關掌門之位繼承一事也因此擱置。
如此,外界的傳言更多了,還說葉長歌這回沒有了繼承掌門之位的資格。
甚至乎,在那些人的嘴裏,葉鶴之成了一個什麼都不知曉的人,也是時至今日才得知葉長歌的身世。
葉鶴之對此統統不理會。
這日,葉鶴之正在處理事務,就聽弟子來報,說是有人前來提親。
而對方求娶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現如今聲名狼藉且被推到風口浪尖的葉長歌。
對方許的,還是正妻之位。
看完拜帖後,葉鶴之冷笑,讓弟子出門把人迎接到廣場。
五位長老也在。
大長老一針見血:“趁人之危。”
尹匩對此次前來求娶的人有些印象,可又一時想不起來,只覺得對方的名字耳熟:“潘衝?”
三長老:“就宗門以前的弟子,那個老想殺了清辭,還老圍繞着長歌打轉兒,卻始終被長歌嫌棄的。”
四長老:“聽說他繼承了家主的位置。”
五長老眼露譏諷:“我該誇他專一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