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爲何抓我？
見兩個軍士過來抓捕，大鬍子下意識就跑。
“擋住這廝！”
軍士追過去，大鬍子卻搶先一步跳進水裏，憑藉優良的水性鑽進水裏逃遁。
龐俊楠帶來的軍士武藝出衆，在陸上均是好手，卻都是旱鴨子，只能在岸邊乾瞪眼。
“這廝做賊心虛，想跑？沒門！”
秦好高聲喊道，“告訴爾等，我是陛下派來的欽差，從現在開始溯州市舶司歸我管，這個大鬍子私通官吏吞沒錢財，今天若是跑了，所有商人都有掩護罪犯逃跑的嫌疑，今天碼頭所有的船隻和貨物都充公，最好將他抓來洗脫嫌疑，不信你們就試試······”
商人們明白秦好是個狠人，他能說出來就能做出來，而且他們也與市舶司官吏私通，若是被查到，還要坐牢，還是幫忙捉拿疑犯立功。
“撲通！撲通！撲通······”
沒有人遲疑，秦好話音剛落，各船上的商人指揮水手下水捕人，瞬間大鬍子就被包圍。
“別過來！”
大鬍子外商力氣頗大，他奮力推開一個水手，轉頭往其他方向游去，放眼望去處處都是游過來的水手。
完了！
大鬍子咬牙搏鬥，卻雙拳難敵四手，被衆多水手按到水裏，淹了個半死，然後拖上岸來。
“大人，是我抓到的！”
“也有我的份！”
水手嘰嘰喳喳邀功，秦好擺擺手道：“好了，本官都看到了，爾等且回去！”
陳炳申害怕了。
大鬍子若是招供，他絕對脫不了干係，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只要梁明和靳凱聞訊而來，此事就有緩解的餘地。
“秦好，你這小人，朗朗乾坤下，你單憑猜測就越級拿朝廷命官，還捉拿外藩商人，你這是徇私枉法，肆意破壞海貿，踐踏外商友誼，你如此跋扈，以後外商誰敢來大宇經商，你是大宇罪人，你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在場這麼多外商，把他們扯進來，秦好或許會收斂一二，畢竟市舶司賺的大部分錢來自外商，倘若把外商得罪死了，市舶司收入突降，秦好也不好給朝廷交差。
秦好聞言快步走到陳炳申跟前，擡腳就往他小腿上踩去。
“咔嚓！”
陳炳申正被兩人按住趴在地上，腿恰巧擔在一個土疙瘩上，這一腳正如踩在擔懸的樹枝上，瞬間就斷裂了。
“啊······”
陳炳申大聲嚎叫，叫聲悽慘無比。
秦好緊接着又補了一腳。
此刻陳炳申看秦好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樣，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一言不合就把朝廷命官的腿踩斷的官員，石大丙都沒有他恐怖。
這時碼頭上所有商人和官吏的心都加速跳動，那兩聲慘叫讓他們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隱隱覺得自己兩腿作痛。
大鬍子外商開始發抖，說實話他在海上碰到海盜，都沒有這份恐懼。
秦好指着前方的一個簡易木房道：“就在那兒審問，嘴硬就把陳炳申變成陳炳由！”
這個簡易木房是臨時搭建，供市舶司官吏解手用的，此刻成爲審訊室。
所有商人都不敢抱怨一聲，都呆呆觀望，看這位新任的市舶司老大發脾氣。
此刻抱怨就是觸黴頭，得罪了這位爺，以後的貨物賣不到好價錢暫且不說，他現在就能讓你斷腿。
“把陳炳申變成陳炳由是什麼意思？”
幾個商人竊竊私語。
“申字的一豎出頭落地，若把落地的豎去了就是由，意思是要打斷他的腿！”
“我的乖乖，這位爺人狠文化高，像我們這等粗人真還聽不懂啊！”
“那要是砍了頭就成陳炳甲了，這個名字好啊！”
“那要這麼說，打斷腿再砍頭成陳炳田了！”
碼頭上的人在驚悚中看熱鬧，木屋內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人眼皮子只突突，比心跳還快。
大鬍子見狀，忙堆笑道：“尊敬的大人，價格是市舶司官員定下的，與小人沒關係。按你們大宇話說，小腿拗不過大腿······”
秦好冷笑道：“市舶司官員是傻了，他們會主動給你的貨物漲價？這裏面到底有什麼貓膩，你心裏最清楚，今日本官不妨告訴你，老實交代還有出路，若是試圖隱瞞······你不是水性很好麼，本官讓你背上二百斤大石頭在水裏遊，只要你能遊十個時辰，就放過你！”
大鬍子聽後絕望了。
這直接是把人往死里弄。
他是海外商人，被弄死在大宇也沒人替他伸冤。
還是老實交代吧，免受皮肉之苦。
“還不讓住手！”
梁明和靳凱氣喘吁吁趕來，大鬍子似乎也看到希望。
“龐大人，爲何拿人？可有證據？”
能來溯州做知州，背景和地位都不低，這樣的知州發怒，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
龐俊楠本想拿出任命狀，秦好卻道：“是我讓拿的人，與龐大人無關！”
“你有什麼資格拿人？”
梁明火了，大聲斥責道，“別說是你，就是晏相公親自來，也不可能動私刑，把朝廷命官的腿生生踩斷······”
靳凱幫腔道：“國有國法，就算是陳判官有問題，也得查清楚再拿人，你先斬後奏，咱家會上奏疏彈劾你，還有你身後的人，不是他縱容，你能這樣跋扈！”
“梁知州問得好啊，問我有什麼資格拿人，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秦好冷笑幾聲道，“就憑老子是孟青雲！”
孟青雲？
他是孟青雲？
梁明和靳凱頓時感到末日到了。
孟青雲是三司使，現在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改名換姓來督察，就是對溯州市舶司不放心。
咱們怎麼就沒有多留個心眼呢？
現在想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秦好膽子再大也不敢把事情做這麼絕，除了孟青雲還有誰？
完了！
這下不僅撞槍口上，還把他得罪死了。
孟青雲號稱京城首富，賄賂絕對行不通，現在最好的結果是陳炳申咬牙不招。
沒有第一手證據，孟青雲也奈何不了他們，相反還會承擔動私刑的惡名。
“我招，我全招······”
刑室內的聲音傳出，好多人頓時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