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戒備森嚴,大內高手躲在暗處防備,親隨衛隊則是揹着弓箭警戒。
太監們三五成羣,竊竊私語,目光很憂鬱。
宮娥們忐忑不安,每當宮廷內亂時,她們便成爲搶奪的資源,那時候她們就成爲最危險的人。
大殿內很冷清。
谷氏獨自坐在那張尊貴的椅子上,滿臉憔悴看着空蕩蕩的大殿,心中全是憤怒。
前幾日在朝堂引發劇烈的爭執後,那些權貴就以各種理由推脫上朝。
邊關戰爭一觸即發,他們怎能這樣做?
先帝啊,你爲何離我而去,把這個爛攤子交給一個女人來打理······哀家活得好累啊!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內侍進來跪下道:“娘娘,他們在祥和酒樓密議······”
谷氏驅散沮喪,蹙眉冷笑道:“他們想幹什麼?想搶奪帝位不成?”
雖然她這個皇太后做的很累,但誰覬覦這個尊貴的地位,她絕不答應。
內侍戰戰兢兢道:“他們說您······您是······”
“哀家恕你無罪,說!”
谷氏雙手合握,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能想到那些人會說什麼。
“他們說您和大宇人有勾結,葬送了輝朝大片土地,尤其和孟青雲有糾纏······”
“哀家放着萬人之上的皇太后不做,願自降身份去大宇做普通人?這等蠢話虧他們說得出口!”
內侍低頭不敢說話,他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接谷氏的話,唯恐不慎殃及自身。
“大宇奪了我朝馬場,現在於邊關囤積大量的騎兵,我朝的優勢不再,他們說要讓毅軍來牽制宇軍······”
谷氏閉上眼睛冷笑道:“宇人騎兵強大,誰最慌?我朝還是毅人?恐怕葉重元比我們更恐慌吧······”
內侍低聲苦笑道:“他們說放開邊境,讓毅軍入境去消滅劉彤,間接消滅內敵······”
“蠢貨!”
谷氏忿忿道,“驅狼吞虎看似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其實後患無窮,若狼害大於虎害,纔是我朝真正災難,這事沒得商量,哀家絕不同意!”
大宇逐漸強大,毅朝最爲恐慌,葉重元不甘心失去老大的地位,必定會想辦法讓毅朝重新強大。最快捷的辦法便是
吞併輝朝,如此他們手中又能多出數十萬人馬,用這些人馬和大宇全力開戰,必然會扳回頹勢。
她一個婦道人家都能想明白的事,這些權貴豈不明白,他們只是被貪慾矇蔽了良心。
“娘娘,他們蠢蠢欲動,怕是要造反!”內侍的眼中閃過兇光,惡狠狠道,“要不······咱們先下手爲強?
谷氏沉默,沉思稍許道:“去把相國叫來!”
宰相谷泌是谷氏哥哥,只有二十八歲,這麼年輕就當上輝朝宰相,也是迫不得已,其餘人不論誰當上宰相都是權臣,劉戚的故事又會重複,因此谷氏只能把毛糙的哥哥推到前臺爲自己遮風擋雨。
打折骨頭連着筋,怎麼說舅舅不會搶外甥的椅子吧。
一會兒谷泌步履從容進殿。
“見過娘娘!”
“免禮!”
谷氏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這個宰相似乎靠不住,現在只能靠她一個弱女子去拳打腳踢了。
動手之後,輝朝實力被削弱,人心惶惶之下,毅朝會趁機出手。
葉重元早就給她下了最後通牒,讓她捉拿鶴巫逝送到毅朝,但鶴巫逝率怨軍到了南郡,劉彤擴大了實力,根本不尿朝廷。
如今毅軍正在集結,隨時都會以捉拿鶴巫逝爲理由入侵。
可若是一味忍讓······國內先自亂了,還談什麼禦敵。
谷氏睜開眼睛,不再猶豫,她眼中全是冰冷。
“谷相國,你去彈壓,記住,萬不得已,不要用極端手段!”
“臣遵命!”
看着谷泌出了大殿,谷氏再次嘆息。
現在輝朝局勢極爲嚴峻,稍有不慎就會有亡國滅種的危險。
衆多權貴覬覦帝位,搞不好國內就會紛亂,毅國又有吞併的藉口,大宇朝也虎視眈眈盯着······她太難了!
現在只希望谷泌能把這些人安撫住。
谷泌如同潑皮頭目一般,離開谷氏視線就開始大喊大叫:“有人謀逆,隨本相去討逆!”
等他走出皇宮大門,身後跟隨上千荷槍實彈的軍隊。
見到殺氣騰騰的軍隊,行人嚇得往邊上靠,等軍隊過去後,立刻往家裏跑。
祥和酒樓。
谷泌止步,年輕的臉上全是冷酷,毫不猶豫拔出長刀,指着裏面喊道:“動手!雞犬不留!”
皇帝是他外甥,他必須要維護皇家尊嚴,至於妹妹的叮囑······政治鬥爭從來沒有人情可言,殺不出一條血路,便坐不穩那把椅子。
軍士蜂擁而入,隨即傳來尖叫聲、廝殺聲、慘叫聲······
二樓窗戶突然打開,有人不顧危險縱身跳下,等他擡頭,卻見被軍士團團圍住。
“營度雨,腿疼不?”谷泌盯着他微笑道。
營度雨面色大變,拔刀吼道:“谷泌,你不問青紅皁白就屠殺,你這不是在逼人造反麼?”
谷泌獰笑道:“爾等不逼也會造反,本相索性就逼逼爾等······拿下!”
“噗!噗!”
營度雨揮刀抵擋,身旁的兩杆長槍毒蛇般刺穿他兩條小腿,把他釘在了地上,隨即凌空出現一把刀,狠狠地砍在他鎖骨上。
鎖骨斷裂,長刀落地,營度雨嘶吼道:“大輝的勇士們,谷氏兄妹會把大輝送進深淵,作爲討好宇人的禮物,他們會把你們親手送宇人手中爲奴爲婢······小皇帝不是先皇的種,是谷氏和孟青雲私通生下的,不然以她的棋藝,如何會輸給孟青雲······”
營度雨自知活不了命,便奮力掙扎,隨口攀誣,意圖讓谷氏兄妹名聲掃地。
谷泌緩步走來,長刀舉起。
“噗!”
長刀閃過,熱血噴了谷泌一臉一身。
隨後興京府開始戒嚴,軍隊四處巡查,不時有人被抓到,一刀剁了,人頭就懸掛在街頭樹上。
興京府頓時被血雨腥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