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煙火 >第十七章 威逼
    “下官可不像大人這麼清閒,下官手裏還有很多事務需要忙呢。告辭!”

    韓度那能隨他們意,這麼輕易的就放兩人離開?

    “既然你們認爲各自事務太多,那本官也是體恤下屬的人。從現在開始寶鈔提舉司所有事務,不論大小,必須由本官決定。沒有經過本官決斷的,一律作廢。”

    曹正和程適兩人聽到韓度的話,氣的鬍鬚發抖,指着韓度厲聲道:“你,你這是亂命。亂命,朝廷做事自有法度,豈是你這黃口小兒說改就改的?”

    兩人真是被韓度給氣瘋了,本來兩人還想着給韓度一個下馬威,嚇他一嚇,好方便以後架空他。沒想到韓度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卻膽識過人,對於他們的伎倆凌然不懼,直接讓他們的打算落空。

    計劃落空,兩人還準備回去再商量一下,怎麼收拾韓度呢。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韓度居然當堂就要把他們手裏的權力給掠奪一空。

    人怎麼能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這韓度那裏是個毛頭孩子?這分明就是一個土匪、強盜。

    面對兩人的指責,韓度面帶微笑直接無視,轉頭看着堂下的其他人,問道:“你們呢?”

    堂下還剩四人,都是鈔紙、印鈔二局和寶鈔、行用二庫的實際負責人,也就是最底層匠戶的頭頭。

    其實韓度心裏對於不管是曹正、程適二人,還是這四人,他都不怎麼看重。因爲韓度不認爲他們會對他想要製作的新寶鈔會有什麼幫助,這些人更大的可能是拖他的後腿。

    韓度最看重的其實是最底層的匠戶,只要自己能將那些匠戶控制住,他就用信心將新寶鈔給製作出來。

    至於堂下的這些人,如果識趣點能夠聽從自己的命令,那就讓他們分上一點功勞;哪怕是不聽自己命令,但只要不搗亂不給自己拖後腿,那韓度也不介意讓他們分上一點功勞。

    但是,如果這些人非要和自己作對的話,那韓度也不會留情,必須的把他們清理出去。爲此,哪怕是將寶鈔提舉司從上到下清理一遍,也在所不惜。

    畢竟製作寶鈔干係着自己全家的性命,誰要是敢阻攔在自己面前,那就讓他去死。

    曹正程適兩人見韓度問其他人,心裏冷笑道,“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心腹,他們豈會聽從你一個新來的?哪怕是你是主官也不行。”

    程適心情瞬間大好,笑意甚濃的看着韓度道:“韓大人不必枉費心機了,他們也是忠義之人,對於韓大人的亂命,他們自然是不會遵從的。”

    本來四人對於韓度的到來,就保持着不置可否的態度,畢竟韓度沒有直接觸動他們的利益。寶鈔提舉司提舉的位子就算是換十次,也輪不到他們。

    但是程適一句話,卻把四人逼到了牆角,逼到了不得不站隊的地步。

    “大人,大人還是遵守朝廷法度的好。”一個細如蚊吟的聲音傳了出來。

    果然,程適在四人當中還是有着威望的。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將四人心中的天平壓到了他們那邊。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韓度的意料。

    畢竟他是初來乍到,他又沒有王八之氣,不可能一來別人就對他頂禮膜拜。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了,四人也不再猶豫,陸陸續續的站到了曹正、程適二人身後。

    六比一。

    以絕對的優勢,俯視着韓度。

    曹正、程適二人此時心中陡然升起衆望所歸之感。

    曹正此刻心情大好,本來還以爲這毛頭孩子不好對付,沒想到他居然自掘墳墓,逼得四人站隊。現在寶鈔提舉司除了韓度之外,所有人都站到了自己這邊,那自己還有何懼?

    哪怕是韓度這個提舉也不被他放在眼裏。

    提舉又如何,如果沒有一個人聽從提舉的命令,那這個提舉和一個木偶有什麼區別?

    韓度見到這樣場面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是在心裏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這樣一來自己都不用去一個個分辨了,直接將他們全部清理出去就行。

    韓度拍拍手,“很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咱們也好聚好散。放心,本官會奏請朝廷,重新給你們安排一個位置,不會讓你們喫虧的。”

    “哈哈哈,韓大人說笑了。下官可沒有說過要離開寶鈔提舉司,下官還想在大人麾下效力呢。”程適嘴上說着爲韓度效力,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不認爲他說的是反話。

    “再說了,下官雖然人微言輕,但是在戶部也不是沒有熟人的。大人在寶鈔提舉司一言九鼎,但是大人恐怕做不到在戶部一言九鼎吧?”

    曹正及時插話,幽幽的說道。

    面對曹正拿戶部來壓自己,韓度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倒不是說韓度無懼戶部,畢竟現在寶鈔提舉司棣屬於戶部,說不懼是假的。

    韓度是不懼曹正,他完全沒有必要和戶部對上,他只需要對付曹正這些人就行了。

    “你們真的不願意離開?”

    “韓大人說笑了,我等對朝廷忠心耿耿,對寶鈔提舉司忠心耿耿,怎麼會離開呢?”

    “本官讓你們離開,是對你們好,真的。”韓度說的一臉真誠。

    可是在場衆人紛紛拒絕韓度的提議,更沒有把他的提議當回事,只當他是黔驢技窮。

    “好吧,既然各位都不願意離開,那本官就先行謝過了。”韓度站起來,朝着衆人行了一禮。

    “哈哈,好說,好說。”

    “應該的,應該的。”

    ......

    就在衆人都以爲韓度已經服軟的時候,韓度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衝入衆人的腦海,震得他們眼冒金星。

    “本官在陛下面前立下過軍令狀,如若不能製造出令陛下滿意的寶鈔。寶鈔提舉司從本官以下,一體斬,立,決!”

    震撼!

    驚恐!

    所有人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看着韓度,所有人心裏迴盪的都是兩個字,“瘋了,瘋了!”

    “你,你不是人,你就是個瘋子,瘋子。”曹正顫顫巍巍的指着韓度,他已經語無倫次了,除了瘋子兩個字,自詡飽讀詩書的他找不到其他字眼來形容。

    韓度一如微笑的看着眼前一切,他當然是沒有在老朱面前立過軍令狀。但是現在他說有,誰還能去找老朱查證不成?他本來就是老朱親自任命的,說在老朱面前立過軍令狀也說的過去。

    老朱的威名,去年才用丞相胡惟庸的腦袋給重新祭煉過一遍。

    像曹正這種從八品的小官,看見老朱的形象不吝於看見了屠刀。

    誰敢去找老朱求證?

    曹正、程適兩人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終只剩下一張慘白的臉以及佈滿額頭的冷汗。

    “下官,下官懇請大人高擡貴手。”

    萬般無奈之下,兩人只好服軟向韓度求情。

    本來剛纔是他們在逼迫韓度,但是轉瞬之間他們的生死就被捏在了韓度手上。韓度要是鐵了心不讓他們離開,他們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即便是有,那需要付出的代價,也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

    不服軟不行啊,難道繼續留在寶鈔提舉司等死嗎?他們可不相信韓度能夠製作出令陛下滿意的寶鈔來。

    他們可不像韓度是戴罪立功,不作寶鈔是現在死,製作寶鈔失敗是以後死。算起來製作寶鈔還是佔了便宜的,可以晚死幾天。

    韓度眼看自己徹底壓服兩人,心情大好,“兩位大人放下,本官說到做到,一定會奏請朝廷將兩位調離的。”

    “謝過韓大人寬宏。”兩人齊聲道謝。

    “下官告辭。”

    “下官告辭。”

    本想給韓度一個下馬威的兩人,最終卻得到這樣的局面,再無顏面繼續待下去,轉身便離開了這裏,忙着去找他們信得過的人。如果韓度這裏沒有遵守諾言,將他們調離的話,他們還可以自己想辦法自救一下。

    兩位堂官一走,剩下的四人則尷尬無比的留在這裏。其中有兩人還巴巴的望着曹正二人離去的身影,似乎是想跟他們一起離開。

    但是曹正二人現在挖空心思,都是在想辦法讓他們自己跳出這個火坑,那裏還會顧及的上他們?

    韓度見此,也不惱,大手一揮,“都走吧,本官會將你們一併調離的。”

    “謝大人寬宏。”向韓度行了一禮,其中三人便失魂落魄的離開。

    只留下最後一日站在那裏。

    韓度擡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走?”

    “回大人,下官一無依仗,二無錢財,實在是無路可去。再說,大人初來乍到,總需要一個人瞭解情況纔是。”

    韓度從主位上起來,揹着手走到此人面前,仔細的看着他問道:“難道,你不怕死?”

    此人擡頭苦笑,“下官自然是怕死的。但是如果沒了下官的俸祿,下官一家老小都得餓死。與其死全家,不如死下官一個。再說了,下官不認爲跟着大人會死。螻蟻尚且貪生,想來大人也不會輕言生死。”

    “呵呵,有膽識。”韓度摸着下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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