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煙火 >七百九十四章 盯緊些
    老朱不認爲那些商賈是冤大頭,韓度說多少,他們就給多少。同樣也不認爲那些商賈是傻子,能夠把生意做這麼大的,就沒有一個會是傻子。

    正是因爲如此,老朱反而更加好奇韓度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見老朱好奇,韓度便解釋道:“皇上明鑑,那些商人起初也不願意出四千貫,甚至他們連八百貫都不願意出,畢竟這些只是舊船,不可能賣到新船的價格。”

    既然那些商賈也不願意出高價買船,那韓度究竟是做了什麼?老朱連忙追問,“那你是如何讓他們以四千貫的高價買下的?”

    韓度看了左右一眼,沒有說話。雖然自己採用的方法不甚稀奇,但是畢竟有些開放性思維,韓度不願意白白讓人學了去。

    老朱頓時會意的讓左右退下。

    等到左右退下之後,韓度才說道:“臣講個故事,如果某個地方發現了一座金山,金山面前有一條河,想要挖金子的人蜂擁而至。敢問皇上,怎麼才能夠弄到最多的金子?”

    怎麼才能夠弄到最多的金子?老朱剛想說,挖金子就能夠弄到最多的金子。可是轉念一想,既然人們蜂擁而至想要來挖金子,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夠弄到最多的金子?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人一多,挖到的金子就必然會有人多有人少,不可能全部一樣多。

    老朱沉吟一番,想到韓度故意提到了河流,便試探着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挖金子的人過河的人,會弄到最多的金子?”

    韓度聞言,頓時張大了嘴巴。說心裏話,韓度都沒有想到老朱能夠給出正確答案。畢竟這個答案用到的思維,和常人所想完全不一樣。

    “皇上真是天縱神武,智慧過人,令人佩服。沒錯,就是幫助人過河的人,才能夠弄到最多的金子。反正若是臣遇到這種情況的話,肯定會在河上架座橋,坐在橋頭收過河人的錢,而不會自己拿着鋤頭去挖金子。”

    “爲什麼?你坐在橋頭能收幾個錢?”老朱帶着深意問道。

    韓度笑了笑,“皇上,前面可就是金山啊,臣這過橋錢豈能和一般的橋相比?爲了能夠到前面的金山上挖金子,即便是要他們拿出一半的金子作爲過橋錢,人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的。”

    老朱聞言,頓時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他好像有些知道韓度是怎麼把舊船賣出四千貫一條的了。

    想了一下,老朱又連忙問道:“既然你可以搭橋,那別人也可以搭橋,憑什麼你就認爲別人一定要從你的橋上過?”

    韓度微笑着搖搖頭,說道:“金山當前,普通人眼睛裏面除了金子,再也容不下其他,誰會想到去搭橋?這也是臣佩服皇上的地方,皇上真是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氣魄。”

    老朱頓時高興的哈哈大笑,他知道韓度是在拍馬屁,但是他舒服啊。而且韓度說的也沒錯,普通人遇到金山,眼睛裏面便只能夠容得下金子,不會再有其他。

    老朱捋着鬍子,笑了笑,說道:“讓朕來猜一猜,你是以海貿的巨利誘惑那些商賈,讓他們不得不以四千貫的高價,把船買下,是與不是?”

    “皇上聖明,”韓度頓時笑着附和,“跟着臣回來的那些商賈在海外大發其財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整個京城了,正是因爲如此,纔有這麼多的商人想要買船出海貿易。這個時候別說是四千貫了,就算是賣他們一萬貫,他們也會乖乖的掏銀子。”

    老朱欣然點頭,金山就在眼前,有船就可以賺到,這個時候,誰還會在乎船本身的價格呢?即便是四千貫一條的船,他們也得乖乖掏銀子買。

    “那你就應該要一萬貫,四千貫一條船,有些低了。”老朱微微搖頭。

    韓度驚訝於老朱的態度,果然能夠當開國皇帝的人的心都是黑的。一條破船,幾乎賣出了十倍的價格,竟然還不滿足,還想要賣一萬貫?

    “皇上,臣要是將船賣的太貴,那必然會影響到商賈採買貨物,說不定還會打擊到他們的積極性,反而不利於市舶司收稅。與其這樣,還不如賣的便宜點,安安心心的收稅便可。”

    老朱想想也是,大明一萬貫的貨物出海,能夠賺到十萬貫的財富回來。市舶司收取一成的海貿稅,那也是一萬貫。也就是說,這一出一進,市舶司還是把錢給撈回來了,一點都不虧!

    “好吧,就依你,四千貫就四千貫吧。”老朱微微一嘆,覺得這樣也不錯。

    隨即又立刻囑咐韓度,“但是這價格可萬萬不能再降了。”

    人心果然是善變的,老朱剛開始覺得連八百貫都賣不到呢,現在卻覺得四千貫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價格。

    “是。”

    韓度告退立刻,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經過這兩次的事情,老朱或許覺得韓度會坑他的錢,因此便派了一個太監跟着韓度一起去市舶司。

    韓度回頭瞥了太監一眼沒有說話,老朱這是不信任咱了啊。可是即便是不信任咱,你派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太監來盯着有什麼用?若是自己想要坑老朱的錢,別說是一個太監了,他就算是派一百個太監來,咱都有一百種方法坑了他。

    微微搖搖頭,韓度沒有理會身後的太監,徑直走了。

    韓度告退之後,老朱坐在椅子上久久沉思。‘以巨利,便可以引人不顧一切的向前嗎?挖金子的,卻沒有坐橋頭的賺的多,真是一個好故事啊,有趣,有趣!’

    太監跟着韓度來到市舶司。

    韓度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太一眼,笑着客氣的問道:“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太監三十許的年紀,不老,但也不年輕。見韓度如此客氣,太監連忙俯身一禮,“不敢當鎮海侯的禮,奴婢姓曹。當然奴婢知道來侯爺這裏,做的是得罪人的活計,侯爺怎麼叫奴婢都無所謂,但是皇上的錢,哪怕只是一文,奴婢也會看的緊緊的,還請鎮海侯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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