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煙火 >一千零三章 讓你拿出證據算我輸!
    “你有什麼證據?”

    詹徽頓時被韓度的話給驚愣住了,明明是他掌握着證據想要狀告藍玉的,怎麼現在韓度反而說他也有證據?難道他不幫藍玉解圍,反而要拿什麼證據落井下石嗎?

    韓度笑着看了詹徽一眼,躬身朝老朱拜道:“皇上,臣有證據。”

    說到這裏的時候,韓度直起身來,餘光朝詹徽瞥了一眼,“所謂大將軍在班師回朝的途中,欺凌元妃的故事,實屬宵小文人的臆想,純屬無稽之談。

    請皇上明察。”

    “你!”詹徽聽到,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

    擡手指着韓度的鼻子,厲聲問道:“鎮海侯,在這金鑾殿上,在袞袞諸公的眼下,你竟然敢信口雌黃包庇藍玉,其心可誅。”

    說罷,詹徽再也不和韓度爭辯了,直接朝老朱拜道:“皇上,臣有證據證實藍玉欺凌元妃,致使元妃羞憤自盡......”

    沒有等詹徽說完,韓度上前一步,同樣拜下,“皇上,脫古思帖木兒就在殿外,是非真假只要將他召進來,一問便知道。畢竟事關他的妃子,他總不能連自己妃子的事都不知道吧?”

    詹徽猛然回頭看向韓度,雖然他從韓度的提議當中聽不出有什麼問題。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裏有些慌張之感,總覺得事情出了變故。

    韓度的提議有理有據,老朱自然也沒有不贊同的理由。

    “準!”

    得到老朱的恩准,老太監立刻站出來高呼道:“傳,脫古思帖木兒覲見~”

    脫古思帖木兒大步走了進來,高大的身軀恭敬朝老朱拜下,“脫古思帖木兒,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老朱看到脫古思帖木兒臉上情不自禁的浮起微笑,每當老朱想到眼前這位是北元皇帝,他就沒有理由不高興。

    “有人狀告藍玉,說他在班師回朝途中凌辱了你的妃子,以致你的妃子因此自盡,不知道可有此事?”

    脫古思帖木兒聞言眼底猛然閃過一絲暴露,眼珠子都冒出大片血絲,可是緊跟着他神色又瞬間恢復了平靜,一切如常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有過絲毫的異樣。

    以拳撫胸,脫古思帖木兒朝老朱拜下,說道:“回皇帝陛下話,此乃道聽途說之語。脫古思帖木兒的妃子完好無損,全都活着世上,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有活着的纔是我的妃子,死了的不是!

    脫古思帖木兒內心壓抑着巨大的痛苦,可是爲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他不得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話音落下,頓時激盪起軒然大波。整個奉天殿內,都是百官竊竊私語的聲音,甚至連老朱,都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詹徽更是如聞晴天霹靂,震的眼冒金星。不敢置信的上前,連文人的雅量風骨都不要了,拉着脫古思帖木兒的衣袍質問道:“你,你胡說......你的妃子,是叫達定妃吧?她是怎麼死的,你會不知道?你連這樣的奇恥大辱都能夠忍下去,你還是人嗎?你還算是男人嗎?”

    脫古思帖木兒眼底的悲痛一閃而逝,他最愛的妃子如此慘死,他自然深感痛苦。可是韓度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不是北元皇帝了,現在的他對於大明來說就是砧板上魚肉,想怎麼切他,就怎麼切他。

    爲了他自己的性命,爲了他所有妃子和孩子的性命,再痛苦他也不得不忍了。若是在這件事上,他不答應韓度,那以後在大明他就連一個爲他說句好話的人都沒有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真的要步李煜的後塵了。別說是一個妃子,他所有的妃子都保不住。

    暗自深吸口氣,脫古思帖木兒神色如常,朝老朱恭敬一拜說道:“啓奏大明皇帝陛下,我完全這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的話怎麼讓我聽不懂。”

    說着,側頭看向詹徽故作不知的說道:“你說的達定,的確曾經是我的妃子。”

    見脫古思帖木兒承認,詹徽臉上頓時一喜,但是還沒有等他出聲,脫古思帖木兒接下來的話,就把他的心給砸到谷底。

    “可是我的達定妃,在一年前就已經病故了。所以,不可能被大將軍給凌辱,更加不會自盡,死了的人,還會自盡嗎?”

    脫古思帖木兒說完之後,便後退一步站在一旁,再也不去看詹徽。他該做的該說的,已經說了做了,接下來他就等着事態的發展便是。

    詹徽神色猛然大變,氣憤不已的指着脫古思帖木兒,不甘心的吼道:“你胡說,胡說八道......”

    失魂落魄的推到右邊,旁邊的官員見詹徽就要摔倒,幾個官員連忙出手將他扶住。

    詹徽回過神來,奮力的掙扎站起來,上前兩步朝老朱說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你一定是和韓度串通好的......皇上,臣有證據,待臣......”

    “詹大人!”見詹徽口口聲聲說他有證據,就要展示出來,韓度頓時站了出來喝道。

    詹徽精神有些恍惚,呆愣的回頭看向韓度。

    韓度輕笑一聲,說道:“詹大人所謂的證據,不會是道聽途說吧?達定妃都在一年前病故了,你現在卻污衊大將軍,你是何居心?”

    “韓度!你血口噴人!”詹徽瞪大眼睛,憤怒的朝韓度咆哮。

    手指劇烈顫抖的指着韓度,氣喘吁吁的說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逼迫的他,是你讓他這麼說的。”

    “人家自己的妃子,是死是活自己還會不清楚?難道你詹大人,會比人家還要清楚?你是人傢什麼人啊?”韓度輕蔑的撇了詹徽一眼。

    轉頭根本就不再理會他,直接朝老朱說道:“皇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達定妃在一年前就已經故去,大將軍不可能見過她。所謂的欺辱之事,不過是有人別有用心的污衊。

    在大將軍爲朝廷立下汗馬功勞之際,竟然有宵小陰謀勾結,污衊大將軍。如此居心叵測之人,竟然隱匿於朝堂之上,臣懇請皇上明察秋毫,還大將軍一個清白。”

    “並且嚴懲這些別有用心之人,將其清理出去。”韓度說完撇了一眼詹徽,意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詹微氣急敗壞,張嘴就想要把證據給拿出來。可是他張了張,卻又無聲的閉上嘴巴。

    他所倚重的證據,在這個時候拿出來還有用嗎?他所謂的證據,不過是證明藍玉的確是侮辱了達定妃。

    但是現在脫古思帖木兒都直接說了,達定妃一年前就已經死了。那他的證據,豈不是就成了一個笑話?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手裏的證據是真的,但是也不會有人認同他手裏的證據。

    因爲在這件事上,脫古思帖木兒的話語權要比他詹徽大的多。脫古思帖木兒既然說達定妃在一年前就已經病故了,那即便是假的,也沒有人會站出來質疑。

    在這件事上,達定妃的生死,就是脫古思帖木兒一言可以定的。他說她活着,她就是活着,說她死了,她就是死了。

    韓度兩手垂下握在前面,輕描淡寫的看着詹徽。

    在尋常官員的認知當中,朝堂爭辯就是誰手裏有證據,誰有說的有道理,誰能言善辯,誰就能贏。

    可是現在韓度卻告訴他們,真正的爭辯是:能夠讓你拿出證據,算我輸!

    還想要靠着引經據典、能言善辯取勝,白日做夢吧?

    韓度這一套騷操作,驚的羣臣目瞪口呆。就連老朱都沒有想到,韓度竟然會說服脫古思帖木兒,直接將達定妃說成是一年前已經病故。

    釜底抽薪,一擊必殺!

    詹徽面對韓度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隨着時間流逝,暴怒的詹徽慢慢冷靜下來。不甘心的避開韓度的目光,不敢和大獲全勝的他對視。

    老朱見大局已定,便出聲做出最後的判決,“藍玉凌辱達定妃一事,系子虛烏有。然藍玉縱兵破關證據確鑿,不過此次北伐藍玉功勞盛大,如何責罰,如何封賞,朕還要好生思量。

    退朝!”

    老朱雖然否定了詹徽的彈劾,但是也沒有對他做出懲罰。因爲無論是誰都知道,藍玉侮辱元妃一事是鐵一般的事實,但是卻被韓度給翻手強行化解了罷了。

    脫古思帖木兒聞言心裏一聲哀嘆,擡起頭朝韓度看過去。

    韓度朝他做出一個一言爲定的神色。

    脫古思帖木兒見了,頓時重新低下頭,跟着人潮離開。

    詹徽見韓度走出大殿,不甘心的跟着衝了上去,將韓度攔住。

    “詹大人這是何意?”韓度對詹徽沒有絲毫的好臉色,語氣夾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韓度你不要得意,你這是在毀了大明的根基,你知不知道?”詹徽憤怒的胸膛接連起伏不定。

    韓度聞言嗤笑一聲,“大明的根基?什麼纔是大明的根基,你嗎?笑話而已。”

    詹徽膽子再大,也不敢說他就是大明的根基。可是在他的認知裏,像他這樣的讀書人,爲天子牧民,自然是大明的棟樑,大明的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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