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煙火 >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老朱病了
    韓度雖然早早的便來等着了,但是卻沒有露面,只是在戰船上待着。

    嚴訥來到船上,朝着韓度一拜,道:“貧僧見過鎮海侯,讓侯爺久等,還請恕罪。”

    韓度笑着點頭,說道:“大師客氣了,是本侯來的早了,還請諸位大師登船吧。”

    “謝侯爺。”嚴訥說完之後,便讓一衆僧人開始登船。

    等到所有人僧人都上船之後,嚴訥見韓度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腳的意思。不由得愣了一下,問道:“侯爺還不讓船揚帆,難道還有人來嗎?”

    韓度點點頭,笑道:“是的,再等一會兒。”

    “好。”嚴訥笑着頷首。

    反正他這次出海也是藉助韓度的戰船,韓度想要順便再帶上一些人,他當然不會反對。

    不過片刻之間,遠處便走來一羣道士,引得周圍的百姓吩咐側目。

    “今天什麼日子啊?剛纔天界寺的大師纔過去,現在又來了神樂觀的道長們?”

    “不管是什麼日子,都有好戲看了。”

    “什麼好戲?”

    “笨啊,天界寺的大師和神樂觀的道長們碰在一起,還能夠沒有好戲看?”

    “就是,快走快走,過去看看......”

    “同去,同去......”

    嚴訥看到那一抹紫色道袍走過來的時候,臉色頓時就不好起來。

    領頭的道士走到韓度面前,恭敬一拜道:“貧道張宇清,見過鎮海侯。”

    “張道長客氣了。”韓度笑着點頭。

    嚴訥臉色早就沉了下來,神色不善的盯着張宇清,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張宇清顯然和嚴訥是老熟人了,笑呵呵的說道:“你這禿驢都能來,貧僧爲何不能來?”

    “牛鼻子,你!”嚴訥再是定力深厚,也禁不住張宇清的挑釁。

    眼看着兩人就要在這裏打起來,韓度連忙伸手阻止他們。

    “好了,兩位都是多年修爲的有德之士,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兩位還是收斂一下火氣的好。”

    兩人頓時回頭看向外面的百姓,只見所有人都望着他們。兩人臉色的怒氣頓時強行收了回去,換上一副微笑的面容。

    嚴訥朝着百姓一拜之後,直接轉身擡步走上戰船。

    而張宇清在笑了幾聲之後,也跟着上去。

    韓度走進船艙的時候,正好看到嚴訥和張宇清兩人對峙着分毫不讓。

    韓度心裏微微一笑,就是要讓你們爭出火氣纔好呢。要是你們相安無事,那反而擔心的是自己了。今天這一幕,正是韓度故意的。將彼此不對付的雙方都安排到一艘船上,這樣的事情也只有韓度能夠做的出來。

    不看廣告看療效,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效果還是讓韓度滿意的。

    “兩位有話好好說,現在還不到你們爭執的時候。這兩艘船,一艘北上去高麗和倭國,一艘南下去南洋,你們準備去哪裏?”

    “南洋!”

    “南洋!”

    兩人異口同聲的吼出來。

    南洋人丁千萬,物產豐富,百姓富裕,這樣的地方纔是佛門和道門理想的傳道之地,自然引得兩人都想要去南洋。

    至於高麗和倭國,那是什麼?高麗在大明人的眼中,原本就是窮鄉僻壤。倭國更糟糕,聽說倭國內已經戰亂了幾十年了。這樣的地方他們去做什麼,去受罪嗎?

    不過兩人的都想要去南洋,正和韓度的心意。這兩方有着爭執點就好,只要他們雙方水火不容,那就誰也不能夠坐大。到時候,甚至不得不拉攏朝廷爲他們撐腰做主。

    而朝廷自然就能夠穩坐釣魚臺,坐收漁翁之利了。

    “你北上去,我南下。”

    “你北上去,我南下。”

    兩人瞬間指着對方的鼻子,都想要把對方趕到窮鄉僻壤去。

    張宇清瞥了嚴訥兩眼,冷笑道:“聽聞在倭國還有着你們佛門的分脈呢,既然你們的先輩都第一個選擇去了倭國,你爲何不去追隨先賢的腳步?”

    “阿彌陀佛~”嚴訥眼睛微微閉起,神色不動的說道:“正是因爲先賢已經讓佛國降臨倭國,而南洋至今卻仍然是沒有我佛光照耀,因此貧僧纔不得不前去。倒是你,倭國至今都沒有道門的蹤影,正合適你去傳道。”

    “你!”張宇清眼睛一瞪,死死地盯着嚴訥。

    可是嚴訥卻好不退讓的正視着他。

    忽然,張宇清微微一笑,說道:“貧道還是覺得南洋的百姓更加需要我道門的降臨,至於倭國,或許將來道門也回去的。”

    韓度見兩人快要吵起來,連忙伸手打斷了兩人的話,說道:“兩位,你們去哪裏,由你們來決定。反正這艘船是去南洋的,另外一艘是北上的,你們自己商議吧。本侯已經吩咐過校尉,他們會將你們安全送到目的地。本侯還有事在身,就不送兩位了。告辭!”

    “多謝侯爺,侯爺慢走!”張宇清對韓度的態度極好,甚至有幾分親近,顯然張宇初肯定囑咐過他。

    “侯爺請便!”嚴訥也朝着韓度微微一拜。

    韓度點點頭,然後便轉身下了船,坐上馬車回去了。

    而他走了之後,嚴訥和張宇清兩人更是處處針鋒相對。

    兩人爭論了片刻,誰也不能夠說服誰。

    嚴訥先沉默下來,思量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叫來僧人吩咐了幾句,讓十來個僧人下船,登上去北上船隻。

    張宇清見此沉吟片刻之後,也叫來十來個道士,讓他們登上了去高麗和倭國的船。

    嚴訥見了,頓時不滿的說道:“你這牛鼻子是什麼意思?貧僧派人北上,你也跟着派人北上,你是成心和貧僧作對是不是?”

    張宇清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鎮海侯不是說了嗎?反正兩艘船,仍由咱們選擇北上還是南下,現在貧僧忽然覺得派些人北上也是不錯,又有何不可?”

    “再說了,你們佛門在倭國還有着根基。貧道都不怕你們沆瀣一氣,你這禿驢在怕些什麼?”

    嚴訥兩眼盯着張宇清,說道門在倭國沒有絲毫的根基,這話嚴訥的不信的。

    倭國有陰陽師,倭國的這些陰陽流派便有着道門的影子。佛家講因果,道門論陰陽。偏偏倭國有陰陽師這麼一羣人,要說是倭人自己琢磨出來的,不是嚴訥看不起倭人。要是沒有人故意泄露了陰陽祕術,那些倭人就算是再過十輩子,也別想摸到陰陽的皮毛。

    這樣的隱祕或許普通的達官貴人都不清楚,但是卻瞞不過佛門。

    雖然按照道門的說法是祕典被人盜走,可是憑什麼這些東西就能夠被倭人輕易的盜走?這天下又不僅僅只有倭人,高麗人怎麼沒有將道門祕典盜走?蒙古人呢,暹羅人呢,交趾人呢,爲何這麼多人都不能從道門盜走祕典呢?

    “阿彌陀佛,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咱們就手上見真章吧。”嚴訥面色沉凝,眼睛微閉,下定了決心。

    張宇清也收斂了笑容,沉聲說道:“貧道正有此意!”

    兩人同時轉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艙房裏面。

    船艙兩旁的艙房,正好一邊住着和尚,一邊住的是道士。雙方針鋒相對,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韓度從北市港口回到城裏,先去向老朱稟報。

    看到韓度的第一眼,老朱邊徐徐開口,“人你都送走了?”

    “已經送走了。”韓度一問一答。

    老朱擡眼看向韓度,隨意的問道:“他們雙方都表現的如何?”

    韓度笑了笑,說道:“臣將他們安排是一艘船上,自從雙方碰面之後,雙方的爭吵就沒有停下來過。吵得臣頭昏腦脹,這不才急忙離開了那裏,回來向皇上稟報。”

    “哈哈哈,”老朱大笑起來,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片刻之後老朱才收斂了笑聲,說道:“他們千百年的恩怨了,見面不針鋒相對是不可能的。”

    “是啊,臣問他們想要北上還是南下。結果兩人都想要南下,又吵了一通......”韓度撿了些有趣的事情說給老朱聽,逗得老朱開懷大笑。

    ......

    送走了嚴訥和張宇清,韓度又頓時清閒了下來。

    閒來無事,韓度將張宇初送給自己的《夏林清隱圖》看了即便。雖然韓度不通繪畫,但是多看幾次也好似有了收穫。

    當韓度把這個想法告訴安全的時候,頓時便招來安慶的嘲笑,她本人更是笑的花枝亂顫彎下了腰。

    “夫君,若是大真人的畫是簡單到被夫君一眼看破,那它就不值錢了。”

    “一副畫有什麼了不起的?給我時間,我也能畫一副。”韓度不服氣的道。

    安慶指着掛着牆上的《夏林清隱圖》,說道:“夫君別說是畫了,就算是找一個畫師來臨摹,都不可能畫出這樣的畫來。”

    正當韓度想要和安慶繼續爭論的時候,紅漪直接闖進來,滿臉急切的說道:“公主,侯爺,剛剛宮裏傳話,說是皇上病了。”

    老朱病了?韓度頗爲驚訝的看了丫鬟一眼。上一次見到老朱是在一個多月之前,但是當時雖然老朱神色有些疲憊,可人卻沒有絲毫生病的樣子。

    “父皇病了?嚴不嚴重?”安慶頓時緊張的問道。

    韓度連忙安撫了她一下,說道:“應該不是什麼大病,不會有大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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