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煙火 >一千六百九十章 商戰不是這樣簡單的
    韓度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有些惱怒的道:“怎麼?連爲兄的面子都不給?”

    “兄長可不要爲了一點生意,而讓咱們兄妹之間生出隔閡來啊。”韓景雲笑着說道:“可是這畢竟是生意,下面的人怎麼做,我也不好干涉吧?要不然,豈不會讓他們傷心,以後誰還聽從我的號令?”

    什麼不好給下面人交代?韓度明白這只不過是妹子找的接口罷了。

    她是皇后,下面的人不過是些你女官宮女罷了,誰敢向她要交代?

    韓度豁然起身,淡淡的看着妹子,“你真的以爲你很會做生意?你真的以爲這些錢你賺定了?”

    “哦?大兄是做生意的大家,難道有什麼要教我?”韓景雲微笑着迴應。

    韓度忽然笑了起來,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去找皇上。想來皇上要比你更加明白,有些東西雖然賺錢,但是也需要適可而止的。”

    說完,韓度深深的看了妹子一眼,就此轉身離開。

    韓景雲在兄長離開之後,忽然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現在棉布價格這麼高,那些人想要不虧就必須要全力保住價格,我只需要不斷的出貨就是了,不可能輸!”

    好似給自己喫下了一顆定心丸,韓景雲情不自禁的揮動小拳。

    可是忽然想到大兄離開時候的眼神,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不行,我得去看看大兄究竟和皇上說些什麼。”

    ......

    王鉞走到皇爺身側。

    朱標察覺到之後,低聲問道:“何事?”

    “皇爺,鎮國公求見。”

    “哦?”朱標微微有些詫異,現在的韓度應該在謀劃他的鐵軌纔對,怎麼會突然進宮?

    正好,朱標批閱了太久的奏摺,也感覺到有些累了,可以趁機休息片刻。

    於是放下毛筆,端起參茶,“宣吧。”

    “是。”

    “臣拜見皇上。”韓度躬身行禮。

    “免禮。”

    朱標頗爲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有時間來見朕?”

    “皇上......”韓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事情和朱標詳細說了一番。

    朱標聽的滿眼冒出小星星,韓度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對於韓度表達的意思,他卻聽不明白。

    “這......不是買賣上的事嗎?有什麼問題?”

    韓度深吸口氣,鄭重其事的道:“皇上,這可不是僅僅是買賣。”

    “哦?”朱標放下茶杯,靜靜的等着韓度的下文。

    頓了頓,韓度繼續說道:“皇上,這種辦法實在是太過暴利,一旦傳開來必然會引得無數人紛紛效仿。因爲人都是逐利的,沒有人會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大發其財,而自己撈不到好處。”

    】

    “那這不是好事嗎?”賺錢在大明又不犯法,朱標不明白韓度爲何會如此着急。

    “好什麼啊?”韓度苦笑,“錢財不會是憑空而來的,有人大發其財,那就說明一定有人會傾家蕩產。”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更加嚴重的是想要靠這種手段賺錢,就一定會刻意將各

    (本章未完,請翻頁)種貨物的價格太高或者是降低。”

    “皇上可以試想一下,比如說有百姓剛剛在棉布最高價的時候買下棉花準備織布,結果等到布織出來之後,棉布價格卻掉到了谷底。”

    “百姓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不久一文錢的收益都沒有,反而就算是把棉布賣了,也要虧掉一大半的錢財。”

    “如此反覆來上三五次,一個衣食無憂的人家就要被洗劫的分文不剩!”

    “什麼!”朱標聽得豁然站起,就連青花瓷的茶杯被帶翻在御案上,他也顧及不到了。

    聽到幾次就能夠讓尋常百姓破產,朱標才意識到這種買賣方式的破壞力有多大。

    “一羣商賈,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敢坑害百姓。”

    韓度趁熱打鐵,“這也是臣的疏忽,市舶司原本只是管理海商和交易證券的地方。沒有想到卻被商人們利用起來,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更加重要的是,皇后故意把棉布價格拉高......”

    朱標瞪大眼睛,猛然看向韓度:“皇后?這和皇后有什麼關係?”

    韓度連忙和朱標解釋了一下,連傅雍和常浩兩人求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瞞着朱標。

    朱標聽了之後,皺着眉頭道:“這纔剛剛開始而已,就已經達到百萬身家都承受不住的地步。若是再繼續下去,那還得了?”

    韓度一喜,還沒有說完,就被韓景雲進來打斷。

    “皇上~”

    韓景雲埋怨的瞪了兄長一眼,笑顏如花的走到朱標身邊:“皇上,別聽大兄胡說。”

    “你真的故意擡高棉布價格?”朱標沒有被韓景雲的嬌嗔迷住,反而一臉嚴肅的問。

    韓景雲語氣柔和,緩慢的平復朱標的怒火:“皇上難道不知道紡織作坊那邊都在織布嘛,不把布匹賣掉,哪裏有銀錢給那麼多人發放薪俸?”

    這個......也不是沒有道理,朱標低頭想到。

    “可是你也沒有必要故意太高棉布價格吧?難道以前織造作坊就虧本了?”韓度纔不會給妹子狡辯的機會,見朱標開始猶豫,便直接揭穿她。

    韓景雲憤憤不平的瞪了韓度一眼,隨後又朝朱標說道:“皇上,這棉布價格也不是我擡得啊,什麼貨物都會有漲有跌,這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韓度立刻驚叫道:“往年就算是有漲跌,但是也不會超過五成。可是現在呢,好傢伙,你們都把棉布價格擡高數倍了,這還讓百姓怎麼活?”

    “大兄你不要拿百姓說事,這次的棉布全都被那兩人買下,根本就沒有百姓買過一匹。要喫虧也是他們兩個喫虧,和百姓有什麼關係?”韓景雲立刻反脣相譏。

    韓度一下子被氣的找不到話反駁妹子,只要看向朱標:“皇上,您就不管管?”

    無賴!韓景雲朝着韓度咬牙切齒,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

    隨後便抱着朱標的手臂搖晃,“皇上您可是答應過我的,後宮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置的。”

    朱標見有外人還在這裏,老臉頓時一紅,原本想要說的話都不得不收了回去。

    雖然說起來織造作坊是歸於後宮皇后管理,但是這件事已經涉及到了市舶司,應該朱標決斷纔對。

    可是......韓景雲這招殺傷力太強,讓朱標都手足無措起來。

    韓度知道已經指望不了朱標了,只好看向妹子,無奈的苦笑一聲:“你已經貴爲皇后,富有天下,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母后把織造作坊交到我手裏的時候,可是特意囑咐過,作坊裏的那些女工都是苦命人,要我好好待她們。這麼多年了,我不敢或忘......”

    見韓景雲說的可憐,朱標心裏更是感動,哪裏還記得韓度的提醒?

    韓度搖頭嘆息:“可即便是如此,你也用不着這樣做吧?彼此各退一步,就此收手不好嗎?”

    韓景雲淡笑着看着兄長沒有說話,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我憑本事賺的錢,爲何要就此罷休?

    韓度見勸不動妹子,只好說道:“玩火者必自焚,這期貨契約雖然能夠一夜暴富,但是也能夠一步踏入深淵。你不要以爲你贏定了,論買賣交易你還差得遠。”

    “那我就拭目以待。”韓景雲還是不肯放手。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是幾十萬貫的銀錢,誰能甘心白白失去?

    可越是如此,韓度越是有信心能夠憑藉本事從妹子手裏把這些錢拿回來。

    因爲在期貨契約交易上,越是貪心、越是不甘心的往往會輸的越慘!

    “臣先行告退!”

    “唉~去吧。”朱標見兩兄妹如此劍拔弩張,他也不好插手管,乾脆就放任自流了。

    等到有合適的時機,他再出手強行攔住兩人,或許還可能讓兩人重歸於好。

    ......

    還是海鮮樓同一個雅間。

    不過這一次是韓度將傅雍和常浩找來喫飯。

    可是兩人心急如焚,即便是面對滿桌子的美味佳餚,他們也絲毫喫不下去。

    “公爺,情況如何了?”

    韓度見兩人迫不及待的問自己,也只好放下筷子,嘆聲道:“你們買的棉布都是從織造作坊來的。”

    這一點兩人都早已猜到,他們再等着公爺的下文。

    頓了頓之後,韓度繼續道:“我求見了娘娘,但是......”

    聽到但是二字,兩人的心都止不住的往下沉。

    “皇后娘娘難道連公爺的臉面都不給,不肯高擡貴手嗎?”常浩深感絕望。

    公爺可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沒有想到娘娘會做到如此地步。

    韓度頓了頓,肯定的點頭道:“你們太過貪心,把利潤加的太高了。若是你們當初不這麼貪婪,或許還有轉機。”

    傅雍和常浩對視一眼,他們當初的確是被暴利矇蔽了心智,但是事情已經變成了現在這也子,他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還請公爺大人大量,救救我們。”

    “若是公爺願意出手相救,小人願意依附在鎮國公府之下,唯公爺馬首是瞻!”

    兩人一個比一個捨得下血本,傅雍還只是哀求,而常浩卻直接願意把自己歸附到公爺門下。

    傅雍震驚的看着常浩,隨後也反應過來,連忙補充道:“公爺開恩,小人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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