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大門口已經許多學生了，楊悅下車爲秦笑笑查看學校的情況，“麥穗，學校門還沒有開，你在車裏休息一會兒？”
臨上陣了，秦笑笑奇怪的心平靜如湖水。她睡不着，也學不進去，“我想下去融入到同學裏邊，這樣我就不緊張了。”
“我陪你？”
“我不想你陪我，我想自己去。”
或許同樣經歷的人才會有同樣的心情。楊悅將車熄火，“去吧。”
“嗯，你回家等我，我考試好久呢，別等我。”
“好。”
秦笑笑自作主張的趴在楊悅的臉上，脣瓣輕輕的碰過楊悅的臉頰，“親親你，我有好心情。”
楊悅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他溫柔注視少女離開。
秦笑笑拿着一個透明袋子，裏邊裝的是考試用品，准考證，還有一系列證件。
她站在門口，看着楊悅的車子遠去。
夾在人羣中，不少的學生都在路邊坐着在複習資料。秦笑笑近乎兩袖清風，站在校門口的角落裏，站一會兒，她凍得澀澀發抖。
已經入冬了，到處都是冷冰冰的。秦笑笑裹了一件大棉襖，但是腳冷。她找了個角落避風，忽然看到了同樣在角落裏的多日不見的研友。
她沒想到周生涯也在這裏考試。
當初醫院分開，季節未冷。如今再見，他的手上都長出了暗紅色的結痂，那是冬天凍手的痂。
北國A市雖冷，但是到不了凍瘡的時候。秦笑笑看着他的手，又看到他的人。周生涯的耳朵上也泛着紅，另一邊的已經也形成了痂。
他的衣服還很單薄，加絨牛仔外套中的絨已經看不到了。但是衣服依舊乾淨整潔，秦笑笑咬着嘴角，兩人想對不會一句話都不說。
秦笑笑拍拍口袋，下意識的伸手進去拿護手霜。
當手碰到那個軟膏時她停下動作，周生涯不單純是自己的研友了，他喜歡了自己。秦笑笑想，我不能善心的對他好，這樣會引起他的念念不忘，讓他誤以爲自己對他有感覺。
她雙手插入口袋，低頭問：“你也在這裏避風？”
周生涯起身，他個子比秦笑笑高，站起來低頭看着她。“嗯。”
忽然，他想到剛纔秦笑笑話中的‘也’，於是他問：“麥穗你冷了？我書包裏有熱水，你要不要喝點暖暖？”
秦笑笑迷惑，“有熱水你幹嘛不喝在這裏挨凍？”
面對秦笑笑的不理解，他解釋，“我想考試的時候帶到教室暖手。”
冷的時候，他的指關節活動都很僵硬。因此早上出門的時候，他特意用報紙將玻璃瓶纏繞起來保溫，等到考場拿出來抱着暖手。
但是，暖手的東西，在看到秦笑笑冷時，他不吝嗇的想拿出來讓秦笑笑喝了。
“我不渴，就腳比較冷。”秦笑笑又說：“我剛纔看到有老師們在門口發單頁還會夾帶暖寶寶，你去領兩個吧。”
周生涯臉皮薄，他說：“我不報班，去拿人家的不好意思。”
秦笑笑：“……”
她臉皮厚，直接去到發暖寶寶的老師面前開口要了兩個暖寶寶走過去遞給周生涯。“只是一句話的事。”
在校門口分開的時候，她對周生涯說：“自信，加油。”
分開各自進入考場。
門外，消失的幻影車再次出現，楊悅坐在那裏等着一點一滴的時間流過，他在這裏等待着考試結束。
兩天，他都是這樣過的。
最後一下午，秦笑笑開心的跳下車。“你走吧，到點了來接我。”
“好，不會的題要怎麼？”
“知道了，跳過去。”
楊悅再問：“手心裏寫什麼？”
“楊麥穗，細心！”
楊悅提醒，“忘記什麼了？”
秦笑笑笑着重新鑽上車，趴在楊悅的臉頰旁邊，送上一個“啵唧”再次跳下車，“沒忘的東西了吧。”
楊悅笑着說，“最後一場，楊麥穗，等你好消息。”
前幾場，秦笑笑考完回到家中不等喫飯就一頭紮在楊悅的書房，憑着記憶將答案寫在試卷上，交給楊悅檢查。
考的如何？楊悅沒說，秦笑笑沒問。
她們十個人的聊天羣裏這幾天異常的安靜，娃不曬了，老公也不吐槽了，也不秀美食了都想給秦笑笑留一個安心備考的環境。秦風雅幾乎一天三個電話給楊悅打，上午考試，下午考試，晚上睡覺時刻關心着侄女。
最後一場，秦笑笑進場。
秦風雅的手機如期而來，“喂，楊悅，麥穗上午考試的怎麼樣？”
“都不錯，答案我都看了。下午這一場是專業課，她的程度不需擔心，正常發揮A大跑不了。”楊悅笑着說。秦笑笑的試卷他都改過，憑她的腦袋瓜她就是A大的香餑餑，只有她這一次一直在緊張。
不對啊，麥穗緊張情有可原，那秦風雅是爲什麼緊張？
“麥穗高考的時候，你也沒現在緊張，這次是爲什麼？”
秦風雅，“可能我有了做家長的感覺吧，和萬千父母一樣，孩子上戰場，父母在背後提心吊膽。”
他也不想讓侄女失望，他親眼所見，秦笑笑在認真學習，努力向上。她現在的夢想是考入A大，萬一考不上，孩子會不會失落頹廢，就此放棄自己。
“看下午的成績吧，我相信麥穗。”
“我也相信。”
掛了電話，秦風雅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他對一邊的歡顏說：“想當年，我升博的時候還不緊張，怎麼這會兒這麼害怕。”
歡顏喫着荔枝忽然停下動作，扭頭看着說話的丈夫，“你剛說什麼？”
“我說我升博的時候還不緊張，這會兒害怕。”
“你是博士學歷？”歡顏將手中的荔枝扔了，她坐在秦風雅的身邊，眼神滿滿的不可置信。
秦風雅平靜的看着喫驚的妻子，“麥穗沒給你說過？”隨即，他又說，“對，麥穗眼中的學霸只有楊悅，沒我這個叔的位置。不過楊悅確實厲害，我也做不到他那麼聰明，跨界的專業考試他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