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扛拍在肩,很是自得地看向澀谷友:“小丫頭,你以爲你覺得發球很厲害嗎?可別忘了,人外有人。”
場外有人嘆息:“唉,可憐了那個新生,偏偏遇上了脾氣火爆的愛佳學姐。”
“聽說愛佳學姐這次沒能成爲正選校隊隊員,是因爲上次受的傷……”
“噓,你小聲點!”
“哦……看比賽吧。”
澀谷友挑了挑眉,看來對方的實力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呢,那麼,就要認真一點了。
再次將球高高拋起,擊球的時候,澀谷友讓球在球拍多停留了一會兒,從而改變了發球的軌跡和速度,且比之上一球的旋轉更強了。
妹尾愛佳輕鬆看破了澀谷友的意圖,快速地上網攔截,本以爲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那一球在觸拍後反向旋轉着飛向她的身後,落在了右上方的斜角上,得分了。
接下來的比賽,妹尾愛佳一直沒能看透澀谷友是如何在發球裏施加反向旋轉的,發球局沒能保住;但是她很擅長攻擊,且殺球的威力巨大,讓澀谷友招架得很是喫力,所以兩人的比分一直沒能拉開差距,打得難捨難分。
“沒想到,你這新人確實打得不錯。”妹尾愛佳在比賽中磨搓着自己對澀谷友的偏見與輕視。事實上,她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也不是品性愛計較,喜歡欺負新生的人,只是剛好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被澀谷友頂撞了,心裏憋着的那口氣就毫無預兆地朝着對方撒了出來。
隨着比賽的深入,澀谷友對妹尾愛佳的印象也改觀了些許,原本她看到對方練球的時候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聯想到自己不能上場打球的現狀,一時心裏有些不舒坦才忍不住出言提醒的,在被對方暴躁地揪住自己衣領的時候,以爲這是個不學無術,浪費機會的學姐,才憤而出言相激,要求進行比賽,現在看來,是自己先入爲主了。
“停止。”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同時伴隨着她的鼓掌聲,“雖說你們的比賽打得還蠻精彩的,但是網球社的規定是,不可以擅自進行比賽。”
“愛佳,新生不知道社團的規定也就罷了,難道你也不知道嗎?”說話的女生有着一雙靈動有神的桃花眼,語氣裏隱隱含着威嚴,“跑操場三十圈。”
妹尾愛佳張了張嘴:“紀伊,我……”在觸到對方的眼神後,把後話嚥了下去,轉身去跑操場了。
“你是誰?”澀谷友看着這個一來就讓球場不自覺噤聲了的女生,好奇而又大膽地開口問道,“你在這個隊裏很有存在感嘛。”
“宮武紀伊,是青學女子網球社的現任隊長。”她笑意盈盈地說着,“那你呢?你又是誰?”
澀谷友聽到對方說自己是隊長,強烈的好勝心和挑戰欲一起涌上了心頭,笑得很是張狂:“我是剛入社的新生澀谷友千歌,你剛剛懲罰了我的對手,那你就來當我的對手吧,我會打敗你的!”
“口氣還真的是不小呢。”宮武紀伊柔和地笑笑,“不過,你既然交了入社申請書,那麼就要熟知社規,現在違反了,那就身體力行一下好了。”
澀谷友瞪大了眼睛,這位學姐隊長長得這麼美,而且笑起來又溫和無比,萬萬沒想到懲罰人的命令也可以下達的這麼的……毫無違和感。
“停!”講了這麼多和二哥有什麼關係嗎?未來微微皺眉打斷澀谷友的回憶,“學姐,你講重點好不好?”
澀谷友擺手:“重點就快到了嘛。”
那天跑完三十圈的澀谷友在走去洗手檯的路上,回想起宮武紀伊那張嬌若春花,豔如秋陽的明麗臉龐,她就有點來氣,怎麼可以隨便下令讓新生去跑圈呢,她才第一天入社,怎麼會知道社規是什麼。
哼!難道長得好看就可以隨意忽悠着懲罰人嗎?
正憤憤不平地想着,澀谷友一眼瞥到路邊的一顆小石子兒,下意識地擡腿去踢,沒想到踢的力道太猛,一腳踢空不說,她還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路邊的花壇裏倒去。
眼看自己的臉就要壓上花壇裏的栽種的鮮花綠草,澀谷友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下意識地擡手捂住了臉,卻突然感覺腰上一暖,有人伸手攬住了她。
“你還好吧?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姑娘,踢個石子兒沒踢中就算了,還害得自己差點跌進花壇裏,真是有夠傻的,哈哈~”
澀谷友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逆光摟住自己的男生,有櫻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了那人的發上,肩膀上,他的笑容卻是比陽光還要溫暖,比櫻花還要純淨。
當然,如果忽略掉他所說的話就更好了。
澀谷友聽了那些話,也顧不得眼前的男生幫了自己,紅着臉掙脫對方的手,後退了幾步之後,瞪着那個男生說:“你是誰啊?你說誰傻呢?”
那男生笑得益發神采飛揚,周身籠着一層薄薄的光暈,他站在滿天的櫻花雨中,看向澀谷友的眸光深邃似天上銀河,說的話卻是答非所問:“你就是剛纔被紀伊罰跑圈的新生吧,碎碎唸的樣子還挺有趣的嘛。”
澀谷友默然捏緊了拳頭,一臉警惕地看着對方。
別以爲拉了要摔倒的自己一把,就可以隨便笑話她傻了,就算長得帥也不行!
“你這小丫頭脾氣還挺大的啊,哈哈~”那男生看着澀谷友笑地愈發開懷,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你的網球打得好嗎?”
澀谷友一聽,很自信地回答:“那當然,我可是拿了很多次冠軍的!”
“這樣子啊。那你對網球的信念是什麼呢?”那男生又問,眼神澄澈如水,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澀谷友撓頭,皺了皺小巧的鼻子:“這個,這個我還不知道。”
“網球的技術或許因人而異,但是個人心中的信念纔是最重要的,因爲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要去的方向。好好加油吧,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找到的,自己的信念。”
“再見咯。”他說完這話之後,便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自始至終也沒說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