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宿敵他說喜歡我 >005 舊案 五
    清晨,鶴城籠罩在雨霧裏。

    天廣地闊被納入街角那一汪積水,在香樟葉滴落的瞬間又支離破碎。

    整座城市像是加了電影藝術的慢鏡頭,無數擦肩而過的人***織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沉甸甸的美感。

    城西魚龍混雜,本地居民每天等着拆遷款砸下來,無論哪裏都橫行,但ZF自從三年前出過一份城市改造的文件後再沒動靜,所以本地居民在橫行了三年後,如今除了在城西做生意的外地人面前囂張外,橫行的心也漸漸疲憊。

    賣魚的小販是幾年前從外地搬到城西的,平日裏待人和氣,本地居民過來買魚的時候喜歡吹上兩句,他總是笑眯眯地捧着,從沒駁過人面子,就連背地裏吐槽兩句都沒有,所以他家的生意總是比別家的好上一些。

    這天,他又送走一位說明天拿到拆遷款就買兩套市中心的房子,其中一套便宜租給他,自己去國外和女兒住的大款。

    這樣的話小魚販每天能聽好幾遍,他笑着將人送走,這纔去後門接今天的貨。

    他承包了一個魚塘,平時由他的老婆和兒子打理,他自己守着攤子,早上7:20他的兒子會送一批新鮮的魚過來,還會帶着老婆做好的早餐。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雨太大,車不好走,後門傳來汽車聲音的時候已經8點了。

    他走過去打開貨車門,魚嘩啦啦流了一地,在地上張着嘴甩着魚尾,打散了清晨菜市場特別的人間煙火氣。

    聽到動靜的兒子下車來,臉上因疲累過度而顯得不耐煩,“爸,你是不是又把門開得太着急了。”

    他走過來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原地發愣,雙眼驚恐,渾身不受控制地發抖。

    “爸,你怎麼……”

    說話間,他順着父親的目光看過去,直接雙腿一軟跌倒在地,有魚甩着魚尾從他觸地的手上滑過,腥臭味在鼻尖縈繞,讓人作嘔。

    不知何故返回的客人手中的袋子啪地一聲掉落在地,慌亂奔逃。

    “啊——————”

    尖叫聲劃破雨幕。

    只見在散落一地的魚中,赫然躺着一個女人,全身褶皺,泡得發白,衣裙上的櫻桃鮮紅似血,裙襬處有一片突兀的青色。

    -

    菜市場驚現女|屍的消息報到謝初手裏,是9點20分。

    “受害者是高三的學生,叫劉婷,單親家庭,她爸爸說平時工作忙很少管她,也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但是無論如何都會回來,昨天是個例外。”

    “據劉婷的父親描述,劉婷離家前穿着白底櫻桃繡花裙,警察根據線索已經排查了監控,確定劉婷去過Fetters酒吧,之後失蹤,目前已經傳訊Fetters酒吧相關負責人,暫時還未有線索。”

    不得不說,這場大雨,真是完美地掩蓋了一切犯罪痕跡。

    “奇怪的是……”

    小刀抿了抿脣。

    謝初翻看着法醫的初步記錄,對於小刀的刻意賣關子,隨意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小刀瞅着自家老大臉色,想起言大公子的叮囑,不敢再賣關子,忙說道:“奇怪的是劉婷的父親說,他今天早上6點收到了劉婷手機號過來的短信,說她已經到了三中。”

    “6點?”

    謝初皺着眉,再次翻到屍檢那一頁,“全身褶皺,發白,死亡時間已經超過8小時,6點誰給他發的短信?”

    “劉婷的手機還沒找到。”小刀說。

    謝初合上案件信息,“把受害者最後出現在Fetters的監控視頻給我。”

    小刀立馬把電腦搬了過去,神情閃着不知名的光,細細看去的話,還有一些激動。

    “老大?”

    “嗯。”

    “昨天從你手裏搶走證據的女生是不是特漂亮?”

    謝初的目光在監控視頻上,沉着而專注,他的第一反應是昨天Fetters酒吧刀疤男是不是找的就是劉婷,那麼,說要截人的宋一,是否截到了人?

    所以她是否見過死者,或者說,死者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

    他食指習慣性地在桌面敲了敲。

    小刀最後那句話才傳到了腦子裏。

    他的手指微頓,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眼神極溫涼,小刀頓時一個激靈,“老大,我並沒有想知道你昨天是怎麼讓那個女人拿走證據的。”

    爲了使自家老大相信,小刀舉起四根手指發誓,“我真的不想。”

    謝初看着他不說話。

    小刀:“……”

    算了,給他一刀吧!

    痛快點!

    “鶴城是全國最大的交通樞紐城市,人口流動大,想要查清受害者第一案發現場同於大海撈針,再加上這場大雨,我估計轄區派出所的人正在罵娘,你去用你的專業知識給提供一下幫助,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報給我。”

    小刀:“……”

    謝初沒管小刀的面如死灰,他拿了把黑傘往三中走。

    宋一打了第N個呵欠時,龍阿爺和楊副校談論得正興起。

    她就是在這時看到謝初的。

    此時雨幕漸暗,地面沾了泥水的木槿悽悽,挾裹着涼意的秋風一吹,更顯蕭瑟。

    謝初單手執傘,一手插兜,走得不疾不徐。

    從藝術角度看,執傘的骨節分明,透着冷白。眉目沾染了風雨,更顯清雋,舉手投足間又顯矜貴,就像是溫特哈爾特畫裏的貴族踏着滿山的紅楓而來。

    那傘尖滴落的雨落成花,只可惜,執傘的人卻渾身都散着冷意。

    謝初身上彷彿帶着光,就這樣映入了宋一的眼底。

    宋一突然就起了興致,將原本捂住打呵欠的手改爲兩指併攏,擡至額間,再瀟灑地打了出去,動作漂亮恣意到不像話。

    “早上好啊,謝老師!”

    宋一盈盈一笑。

    謝初眸中的探究隱在墨色瞳孔後,“早上好,宋老師。”

    神情倒像是兩人昨夜從未見過。

    眼前的人長衣長褲,手中的咖啡冒着熱氣,儼然已經是深秋的打扮,謝初的目光在她手上頓了頓。

    “四十八一杯的速溶咖啡,宋老師人上人。”

    “謝老師每天事務繁忙,還這麼熟悉網絡用詞,平時一定是個不拘泥於形式的人。”宋一喝了口咖啡,回得意有所指。

    謝初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從她握咖啡的腕間劃過,指尖的溫涼蓋過咖啡的溫度直入掌心,宋一的大腦有片刻當機。

    “我對人也是。”

    宋一:“???”

    草!(一種綠色植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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