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愛你怎麼說 >94.第九十四章
    此爲防盜章  談話到這裏便結束了, 然後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撞擊聲。何毅受不了刺激, 心神失守之下誤踩油門, 狠狠撞在橋墩上他好不容易找到李佳兒的聯繫方式,本想激她說出實話並錄音, 然後交給對自己大失所望的父親,卻原來父親一直都知道他是清白的

    肖嘉樹把錄音複製下來, 不眠不休地聽了一晚上,眼淚都快流乾了。他不明白某些人爲什麼能壞到那種程度, 可以對救助自己的好心人下手, 甚至於殘害自己的血脈。

    當何毅的親人來美國辦理喪事時,他偷偷把錄音發給了何母, 原以爲這樣就能讓好友瞑目, 哪料何母竟心臟.病發,昏倒過去, 人還沒醒就被送進了一家療養院, 說是得了抑鬱症。從那以後, 何母便消失了, 只留下何毅的墳墓孤零零地留在異國的土地上,甚至沒能遷回祖國落葉歸根。

    又過幾年,肖嘉樹才通過母親的人脈打聽到何父移民去了澳大利亞,他在那邊早就有了家室,二兒子只比何毅小几個月

    知道得越多, 肖嘉樹就越是不甘心。這些年他總想找到李佳兒, 讓她爲當年的事付出代價。看見她利用受害者的身份博取周圍人的同情;看見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堅強、樂觀、積極向上的新時代女性, 他覺得噁心極了,也憤怒極了。

    但他的教養不允許他用過激的手段報復女性,所以只是阻斷了李佳兒的前途,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與此同時,他也不想翻出那些不堪的往事,讓死去的好友受到外人評判。他生前問心無愧,死後也應該獲得永恆的寧靜。

    這件事到此爲止到此爲止一首搖滾終於結束,換成了舒緩的鼓點,肖嘉樹才壓下滿心戾氣,慢慢站起來。但他剛踏出一步,嗓音疲憊的男歌手便開始吟唱,歌詞既滄桑又悲涼,一瞬間激起了很多回憶,有好的也有壞的,但壞的在漸漸褪色,只留下好的永遠珍藏在心底。兩個小男孩手拉手一起上學;躲在高高的大樹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暢想未來;高個子的男孩每天都會騎自行車帶矮個子男孩回家,不小心摔跤的時候,他會把小男孩抱進懷裏,輕輕撫摸他腦後的黑髮他們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男歌手還在悠悠吟唱,肖嘉樹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他縮在牆角,頭埋入雙膝,哭得像個孩子,哭得停不下來

    方坤發現季冕一直皺着眉頭,臉色很不好看,不由問道,“是不是頭疼了我叫醫生來看看”

    “不,不是。”季冕擺手否認。

    又過十分鐘,季冕開始頻頻按揉太陽穴,終於忍無可忍道,“你去樓梯間看看,我好像聽見”但他話只說了一半就打住,然後靠倒在枕頭上,並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你聽見什麼了”方坤環顧四周,莫名道,“病房裏很安靜啊,你該不會耳鳴吧”

    “應該是耳鳴,不過現在好了。”季冕疲憊地擺手,也不知想到什麼,表情變得很難看。

    與此同時,稍後趕來的修長鬱推開樓梯間的門,愕然道,“還真是小樹啊。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修、修叔,嗝”肖嘉樹不想再哭了,卻控制不住自己,一邊說話一邊打嗝,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修長鬱嚇了一跳,連忙掏出紙巾給人擦臉,沉聲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修叔叔幫你解決。”

    “沒、沒事,我就是聽歌聽哭了。”肖嘉樹連忙把耳機拿掉,胡亂擦了一通臉。他現在既狼狽又羞臊,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什麼歌那麼催淚”修長鬱原本還有些不信,拿起耳機一聽,不由笑了,“原來是這首歌,難怪。”身爲“也曾哭過的聽衆”之一,修長鬱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把慘兮兮的小子帶進公共洗手間打理儀容。

    “都這麼大了還躲在樓梯間裏哭,幸虧是讓我看見了,不然別人非得笑死。小樹啊,你跟你媽年輕的時候真像,你媽遇見難事表面看上去很堅強很鎮定,背地裏卻常常躲起來哭,有時候是天台,有時候是車裏,被我發現了還死不肯承認”想起往事,修長鬱低低笑起來,眼裏卻滿是酸澀。

    “我媽也愛哭啊”肖嘉樹頓了頓,然後飛快改口,“不對,我幹嘛要用也字,我纔不愛哭。我今天是特殊情況。”

    “好,你不愛哭。你跟你媽真像,都比較嘴硬。”修長鬱忍俊不禁。

    肖嘉樹,“”

    洗完臉,眼睛卻還有些紅腫,肖嘉樹不得不掏出一副墨鏡戴上,這纔跟隨修長鬱去探望季冕。病房裏來了幾位訪客,都是影帝、影后級別的大咖,正氣氛和樂地說着什麼。看見修長鬱,他們連忙站起來打招呼,態度十分熱情。肖嘉樹嗓子都哭啞了,情緒也很低落,於是不想說話,更不想應酬,走到牀邊,默默衝季冕點頭。

    “你來了,坐。”季冕定定看他一眼。

    “嗯。”肖嘉樹挨着病牀坐下,打開酷狗,循環播放剛纔那首歌。這種行爲近乎於自虐,讓他又痛又悔,卻沒辦法停下。如果不是他做事不謹慎,私自把視頻發給何母,也不會害得她情緒崩潰。他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內心卻哭得像個孩子。有些事真的忘不了,也不能忘

    季冕輕輕按揉太陽穴,用前所未有的溫和嗓音說道,“想喫蘋果嗎我幫你削一個”

    肖嘉樹隔着墨鏡看他,然後擺手,像石頭一樣僵硬的下半張臉令他看上去又酷又拽,欠扁極了。方坤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死小子。

    季冕彷彿聽不懂拒絕,依然削了一個蘋果遞過去。肖嘉樹不得不接下,在一口一口認真啃蘋果的過程中,心底的悲傷竟然不知不覺被沖淡了。他關掉酷狗,摘掉耳機,把光禿禿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然後坐回原位,繼續隔着墨鏡看季冕。這人好像沒受什麼重傷,只是腦震盪,這便好。

    “最近有什麼打算要是沒事幹就回公司上次辭退你是我欠考慮,我向你道歉。”季冕沉默片刻後說道。

    爲什麼要向我道歉是我干涉了工作室的正常運作,該道歉的人是我纔對。你眼瞎識人不清,那是智商問題,與對錯無關。這樣想着,肖嘉樹便搖頭拒絕了。

    季冕,“”

    羅章維是使徒的總導演,也是圈內有名的話癆,一段祝酒詞硬是講了二十多分鐘,從影片立意到後期宣傳再到票房野望,拉拉雜雜一大堆。但他在圈內很有聲望,曾經拿過好幾個影響力頗大的國際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於是各位主創人員只能乖乖聽着,時不時還報以熱烈的掌聲。

    但在衆多或崇拜、或恭敬、或諂媚、或微笑的面孔中,卻有一張臉越來越臭,那就是剛入行的肖嘉樹。爲了趕上吉時,開機儀式定在十二點半舉行,正好是飯點;儀式結束已到了下午四點鐘,大家互相熟悉熟悉,聊聊天,拉拉關係,然後趕赴飯店,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七點半。而肖嘉樹習慣在中午十二點半和下午六點半喫飯。也就是說,今天一整天,他除了早上那碗白粥什麼東西都沒喫,肚子早就餓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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