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 >一百十八
    一百十八

    隨隨捏了捏眉心道:“陛下也太高看我了,不眠不休我也撐不住。”

    桓煊道:“別叫我陛下。”

    隨隨以前一直稱他殿下,如今他登基了自然是陛下,要換個稱呼一時都不知道該換什麼。

    桓煊道:“你也稱我表字就好。”

    隨隨不和他客套:“子衡。”

    雖然沒什麼繾綣纏綿的意味,但桓煊的心頭像是被輕輕燙了一下,也輕輕喚她:“綏綏……”

    “好了,回房睡吧,”隨隨毫不留情道,“若是着涼染了風寒更麻煩。”

    一邊說一邊將賬冊在案上攤開。

    桓煊在她對面坐下,用胳膊蓋住字:“不許再看了。”

    隨隨推他胳膊:“我看完這卷就睡。”

    桓煊沒有力氣,乾脆耍賴似地往案上一趴:“你要看我陪你一起看。”

    隨隨無法,只得道:“罷了,我也不看了,你快回去躺着。”

    說着向廊下的高邁道:“有勞高總管扶陛下回房。”

    不等高邁回答,桓煊道:“高總管耳背,你在這裏說話他聽不見。”

    高邁聞言趕緊將邁出的一隻腳收了回來,奉命耳背。

    隨隨掀了掀眼皮道:“我扶陛下回房便是。”

    桓煊道:“白日裏睡多了,你不在,我除了睡覺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他仍舊趴在案上,擡頭望她,眼神本就迷離,這麼看起來格外脆弱。

    隨隨明知他是找到了她的死穴,還是忍不住妥協:“你要留下就留下吧。”

    桓暄賴在房中不走不過是怕自己一走她又要操勞,想將她先哄去睡覺,沒想到可以留下同牀共枕,一時間怔住了。

    隨隨道:“我叫人生個炭盆。”

    說着摸了摸桓暄的額頭,蹙眉道:“還是燙的,快去牀上躺着。”

    陽春三月氣候漸暖,已經用不着炭盆,但桓暄中了毒一直在發熱,因此格外畏寒。

    桓暄哪裏用得着她說,生怕她後悔,自己乖乖鑽進了被窩。

    熟悉的淡淡香氣立即將他包裹住,他忍不住舒服地輕哼了一聲,卻故意蜷起身子道:“嘶,被褥中真冷。”

    隨隨無可奈何地收起卷軸,去淨房洗漱一番換上寢衣,熄了燈躺到牀上。

    男人立即不見外地貼了上來,將她摟在懷裏。

    隔着寢衣,隨隨都能感到他身上的熱意,像是浸入熱湯池裏。

    桓暄撫了撫她的後背:“瘦了這麼多。”

    隨隨道:“你還說我。”

    桓暄的手在她背脊上來回滑動着,不知不覺就變了味,慢慢移到她腰際。

    她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猛地抓住他的手,難以置信道:“都這樣了你還在想這種事?”

    桓暄不知道怎麼同她解釋,這種事根本用不着想,只要一挨近她,根本不是他控制得了的。

    不過尷尬之餘他莫名有些高興,揉了揉發燙的耳朵:“我沒這個心思,是它自作主張……”

    隨隨有些哭笑不得:“我還是去寢堂睡吧。”

    “別走,”桓暄拉住她,“叫人抱牀被褥來,分開睡就是。”

    他知道自己眼下是根隨時會滅的風中殘燭,也不敢託大。

    不一會兒,薰暖的被褥搬來了。

    桓暄卻不肯睡新被褥,仍舊霸佔着隨隨睡過這牀,隨隨只能由着他。

    兩人並排躺着,過了好半晌,心跳終於慢慢平穩下來,可兩人一時間都沒什麼睡意。

    隨隨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過頭,藉着紗帳裏漏進來的月光看着男人俊挺的側臉:“我們小時候是不是在宮裏見過面?”

    桓暄雙眼一亮:“你還記得?”

    隨隨道:“真的是你?

    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小兒有些古怪,脾氣也很壞。”

    桓暄輕哼了一聲:“那你還和他玩了半日。”

    隨隨道:“誰叫他生得漂亮可愛呢,大眼睛長睫毛,腮幫子肉鼓鼓的,下巴頦尖尖的一點,粉雪捏出來的一樣。”

    她一邊說一邊戳他臉頰。

    桓暄惱怒地別過臉去。

    隨隨道:“我想起來了,我們還往土裏埋了只死老鼠。”

    “是雀子!”

    桓暄道。

    “雀子,雀子,”隨隨道,“我記錯了。”

    一旦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那些斷斷續續的畫面漸漸從她腦海中浮現出來,她記得那日她是跟着母親去皇后宮中覲見,然後去後園賞梅花,母親和皇后談天,她不似桓燁和大公主那般坐得住,不一會兒便覺無聊,皇后便讓宮人帶她去園子裏玩,她趁着宮人不注意溜了出去,不知怎麼就走到一處空空蕩蕩的宮院,在那裏遇見了一個悶悶不樂的漂亮小兒。

    她回去告訴乳母,乳母還道她撞見了鬼——哪有皇子一個人呆在空院子裏玩,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爲此她還被嬤嬤帶去寺廟裏燒了香磕了頭。

    桓暄道:“你從小時候起就喜歡騙人。”

    隨隨有些心虛:“我騙你什麼了?”

    小時候的事斤斤計較未免有失顏面,桓暄道:“沒什麼。”

    隨隨道:“原來你從小時候起就彆扭,口是心非……”

    她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桓暄道:“怎麼了?”

    隨隨目光微動:“只是想起一些事……”

    那個獨自蹲在庭中玩泥巴的孩子在她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彆扭,口是心非,嘴上說不要跟兄姊玩,說討厭長兄,可是眼中分明滿是渴望。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截然不同的臉,醜陋猙獰扭曲的臉,可提到長兄的時候,他的眼中除了嫉妒和憎恨,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

    隨隨捏了捏眉心道:“今日去了趟陳王府,我覺得桓炯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她那時候滿心都是烈火般的仇恨,只看到他的刻毒,只想將他碎屍萬段,難免忽略了一些別的東西。

    眼下仔細回想,他提起長兄時不知不覺用了“光風霽月”、“仁善孝悌”這樣的詞,即便罵他“蠢”,似乎也是怨多過了恨。

    從小到大,除了懦弱的母親,只有長兄真心實意地關心。

    只有他透過他不堪的外表看到他的天分,鼓勵他上進,這種善意固然會讓他痛苦,讓他不堪重負,甚至將他壓垮,可善意終究是善意,難道他就沒有一丁點感激和動容?

    桓暄道:“其實剛知道下毒的是桓炯時,我很意外。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