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天和鍾時雨離開霸刀山莊後直接到了太原。
鍾時雨去籌備所剩不多的物資,而玖天就坐在了茶館裏等他。
這時,靜謐的茶館來了幾個人。
玖天端着茶杯偶爾喝上一口,直到那桌人提到了他,他才放下了酒杯。
“你說唐門弟子個個打扮相似,還都覆着面具,我們要怎麼找到那個玖天?”
“總會找到的,他在馬嵬驛殺了還沒入門派的普通俠女,又跑到純陽無故殺了藏劍山莊的人,據說還在純陽侮辱了純陽弟子……私下裏不知道還做過什麼怨天尤人的事,這種人渣不殺不痛快!”
“還有他在萬花谷殺的那幾十人……”
……
聽着那新人說他如何十惡不赦,如何罪該萬死,玖天脣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個唐門弟子——”
“喂,叫你呢!”
玖天回頭:“叫我?”
“沒錯!整個茶館就你一個唐門弟子,不叫你叫誰?”一個丐幫弟子拎着他的棒子,走近他,“你也是唐門的,應該認識玖天吧?說說他的特徵唄。”
玖天收回了視線,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喲,不理人?你該不會是跟玖天有交情吧?你叫什麼名字?”丐幫弟子一隻手正要拍到他肩上,就被他站開避了過去。
玖天一個逐星箭遠離了丐幫,迅速放下機關,藉此瞬發了個追命。
直到丐幫倒地,與他一桌的幾個人才反應了過來,紛紛亮出了武器。
玖天的瞳仁越發殷紅了,聲音帶着諷刺:“不過幾個功力淺薄的小子,也敢言殺我?”
“你就是玖天!”
……
鍾時雨買完東西回來茶館尋玖天的時候,只見到了滿地屍體,而他要找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着茶。
茶館老闆娘見他進來竟然還招呼了一下:“這位俠士要喝什麼茶?”
“不必。”
鍾時雨走到玖天面前,鼻尖充斥着的血腥味讓他有些嫌棄:“你竟然還喝得下去?”
“走吧,官兵應該馬上到了。”
“……”
沒有了阿離,玖天捨棄了馬車,直接騎着快馬。
鍾時雨也騎着馬跟在他身後。一連過了幾天,他與他並駕齊驅,忍不住問道:“我看你這方向是要往純陽?你要去做什麼?”
“不想跟我走你離開就是。”玖天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去純陽做什麼?
當然是看看祈真出關了沒,他好去收割了他的命。
“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但別趕我走。”
“……”
洛陽。南天圍場。
眼看着再過一條小道就到楓華谷了,玖天突然拉了繮繩,停下了馬。
鍾時雨不明所以:“怎麼了?”
玖天沒有回答,而是微眯着眼看着前方。
有三個唐門弟子突然現身,千機匣都對準了玖天。這三個人玖天都認識,同是逆斬堂的弟子,功力不下於以前的他。
然而他如今修煉了祕籍,光是他們三個,他還真的不放在眼裏。
“玖天,堂主讓我們把你帶回去,你是跟我們走,還是要動手?”
玖天難掩驚訝:“是帶回去?不是追殺?”
“你並未叛門,我們沒有接到追殺指令。”
在七秀殺了忠良,可以說是因爲唐曉澤偷走了卷軸,導致他錯接任務,能夠將功贖罪。但他在萬花谷殺的,犯了禁殺令的恐怕不止一兩個。
“若你跟我們回去受罰,那你還是唐門弟子,若是違抗堂主命令,你從今後就只是唐門叛門弟子,”其中一個跟玖天還有些交情的唐門弟子忍不住上前一步,“你沒有自己回去接受懲罰,而是在外面又連犯禁令,堂主已經很生氣了,你……”
“我回去,你知道是什麼責罰嗎?”玖天打斷了他的話。
“若你能挺住,還能留一條命,但若你叛離,可是會被逆斬堂追殺的!”他還想再勸。
“我不會回去受罰的。”
最好的結果就是他能留一條命,但以後會成爲廢人!
害他至此的人還沒得到懲罰,祈真他還沒殺掉,劍尋還過得自在瀟灑,他怎能甘心成爲一個廢人?
“那看來你是要戰了。”
“那便戰!”
話音一落,鍾時雨連忙下馬先落了個生太極氣場。
那三個唐門弟子已經隱身。
玖天站在鍾時雨的氣場裏:“你左手邊十八尺。”
鍾時雨當即揚劍朝他所說的位置釋放範圍傷害六合獨尊。
六合霸氣,縱橫捭闔。
“右前方十五尺。”
五方正氣,銳不可當。
玖天的下一個方向還沒說出,一發追命箭已經朝鐘時雨急射而來,另外兩個被鍾時雨技能所傷的唐門弟子也現出了身形,顯然是要合力幹掉他這個阻礙。
“別慌。”
“不慌。”
……
最終玖天和鍾時雨也只是重傷了他們,而沒有奪去他們的性命。
入了楓華谷,鍾時雨臉上還帶着笑意:“玖哥,我們配合得很好啊。”
“沒有鎮山河,你就死了。”玖天毫不留情的打擊他。
那三人都是逆斬堂弟子,能進逆斬堂的,當然不會是什麼菜雞。
如果今天沒有玖天,是他鐘時雨一人,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不是還有你嘛,”鍾時雨好奇道,“不過你怎麼知道那裏有人?我一點都沒感覺到。”
唐門的隱匿手法一直沒人敢小覷,更別說毒箭機關層出不窮。這也是唐門能立世的關鍵。
“因爲我是唐門弟子,而且,我現在的功力比他們高出太多。”
說白了,就是境界的差距。
而他本身身爲唐門,對於唐門的隱身再瞭解不過了。
“等你境界上去了,有沒有人,你自然也能感知到。”
“哦……”
月色下的楓華谷顯得十分悽美。
玖天將鍾時雨壓在一個大石頭上,滿地的楓葉偶爾被風吹起,他看着他身上黑紅的衣裳,眼神暗沉了些許:“你真的再也不穿純陽道袍了?”
鍾時雨雙眼閃爍着情動的波瀾:“你不喜歡……嗯~”
玖天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撩起他的下襬……匆匆提槍上陣。
鍾時雨抓緊了他的背,仰着頭,閉上了眼。
黑暗中,兩匹拴在樹幹上的馬低頭嗅着地上楓葉,完全不爲那邊的起伏和喘息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