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天臉色不渝:“不過是個虛僞和尚，妄想普度衆生，度到了我身上而已。”
鍾時雨:“……”
戰亂長安。
鍾時雨聽到玖天想喫烤鳥，跑去撈鳥了。
鏡塵在這個時候走到玖天身邊:“那位道長是施主的情緣？”
玖天瞥了他一眼:“和尚也是這麼八卦的嗎？”
“阿彌陀佛，”鏡塵聲音淡泊，“你們一場情.事便要耗掉他一層功力，再來九次他就會淪爲凡人，往後的就是壽命，施主修行功法實在邪魔外道，還望你回頭是岸。”
玖天心下一驚，面上卻不顯分毫:“你知道我的修行功法？”
“貧僧只是感受到了。”
“……”
他們那場情.事，他從頭聽到尾，而他又能感知到那氣純的功力一部分被玖天給吸收，不用想，必定是陰邪功法所致。
這種例子，不是沒有出現過。
“還請施主聽貧僧一言，修行一途，自食其力方爲正道，施主你通過吸取別人功力來壯大自身，縱然快捷，也遲早會遭到反噬，不得善終。”
“閉嘴。”玖天五指微握，聲音陰冷。
鏡塵雙手合十，退開數步:“阿彌陀佛。”
鍾時雨很快提着幾隻鳥過來，熟練的架起了火堆，開始烤鳥。
玖天靠在樹上看着鍾時雨那純良的面貌，雙眼微眯，想起了最初認識的鐘時雨。
少年心性，話不多，一起在龍門祕境闖過幾次之後才和他的關係好了許多。之後就玖哥玖哥的叫着，從始至終都站在他這一邊。
他本該是個心性純良，懲惡揚善的少年。卻因他和祈真一派交惡，九死一生，又入了惡人谷……
恍惚間突然想起有次龍門祕境結束，有隊友問他準備入哪方陣營，他當時怎麼回答來着？
“我不想入陣營，不參與那些紛雜之事，仗劍江湖，闖闖祕境，懲懲惡徒，多自在啊。”
……
“玖哥？”
玖天擡起頭:“嗯？”
“鳥已經烤好了，快來喫吧。”鍾時雨擡頭望着他，雙眼明亮。
玖天心中猛地一縮。
曾幾何時，他也是拿他當弟弟的，在他一聲玖哥玖哥叫着的時候。
結果呢？他上了他，污染了他的少年心性，若繼續下去，他只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不該這樣的。
“我不想吃了。”
鍾時雨動作一頓:“那你想喫什麼？我看看我包裏……”有沒有。
“鍾時雨，你不要再跟着我了。”玖天直視他的雙眸，十分冷漠。
“爲什麼？”鍾時雨站起身，“玖……”
“玩膩了，一直跟同一個人玩，太膩了，我現在想換口味，不想你跟在我身邊礙事，懂嗎？”玖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再跟着我，別怪我不留情面。”
“……”
鍾時雨低下了頭，怔怔的看着火堆，明明，先前他還主動抱着他，還讓他上了他……
玖天大輕功走了。
鏡塵跟了上去。
純陽山下。
玖天停下身，不耐煩的看着身後的光頭:“大師你要跟我到幾時？”
“直至度你。”
“……”
玖天確定了，這個和尚絕對是閒得發慌。這個世間爲非作歹的人還少了？他偏偏只盯着他一人。
對於他言語裏的嫌惡，鏡塵完全不爲所動，淡然道:“貧僧正好要去純陽尋故人。”
我信了你的邪！
然而他卻奈何不了他，只能當做他不存在，徑直隱身進了純陽，直奔念塵所在院落。
念塵已經傷好，正在院子裏練劍，一看到他突然出現，當即下盤不穩，踉蹌倒地。
玖天溫柔的上前把他扶起來:“就算見了我，也不用如此激動啊，小傻瓜。”
念塵在他懷中微微一顫。
“小可愛，你想我了嗎？”玖天這話情意綿綿，殷紅的雙眼卻滿是威脅。
念塵聲音微顫，似是難以自控:“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玖天橫抱起他，走向了房間。
遠處注視着他們的鏡塵這才轉身往別處而去。他沒說謊，他確實是順道來見故人的。
那邊玖天確認了和尚離開，一進房間就放開了念塵，沉聲道:“祈真出關了嗎？”
“還沒。”
“劍尋在純陽嗎？”
“在的。”
“在哪兒？”
“在……”
對於他的問題，念塵毫不猶豫的全部回答，雙眼中有懼怕，也有依戀。
玖天伸手擡起他的下巴:“是不是隻要是個唐門，就能讓你言聽計從？我以爲，你應該恨纔是。”
“我不敢恨。”
“……”
玖天鬆開了他，轉身離去。
他聽過念塵自述和那個唐門之間的事情，如果換做別人，肯定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而他，竟然會產生依戀，連只是相似的人，也……
罷了，別人的心態與他何干？
不管那個傷害念塵的唐門是誰，現在倒是他佔了便宜。
劍尋沒有去招惹別的情.事，而是在論劍峯和一個同門切磋。
玖天隱身在高處看着劍尋有模有樣的教導着所謂師弟，直到那個師弟離開，劍尋露出譏諷的笑容，玖天才悄悄的接近了劍尋，趁他不備打暈了他，扛起來就走。
……
華山之巔。
劍尋醒來時，他被唐門機關鎖在地上，而這裏，意外的眼熟。
玖天站在他的面前:“眼熟嗎？這裏，是你曾經囚禁我的地方。”
劍尋皺着眉:“你想怎樣？”
玖天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想怎樣？當初你將我鎖在這，看着我被人玩弄，現在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這裏可是純陽！”
“那又如何？”
劍尋定定的看了他兩眼，然後嘆了口氣:“玖兒，你我之間，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當真可笑。
玖天聲音沙啞:“沒想到，你竟然有臉跟我說這個，見受制於人，你就又想故技重施，哄騙我嗎？”
如果當初在崑崙，他不曾信了他，那他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你和我情緣，上了我，然後一走了之，我發現你背叛我，不過上了回去，”玖天蹲在他身邊，“權當兩清就好，你卻來哄騙我，設計我……”
“到底是誰先騙了誰？”劍尋忍不住露出了憤恨，“是你，九年前在龍門荒漠先騙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