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躺在牀上，叫着阿夜，叫着媽媽，叫着爸爸……
叫着所有對她彌足珍貴的人。
司凌夜在門口駐足，看到她因爲冷，緊縮成一團，還是冷着臉走了進去，幫她關上了窗戶。
他正要離開時，夏小星醒了過來，她拉住了司凌夜的手指，像嬰兒包住大人的手一樣包住了司凌夜的手指，緊緊抓着。
“放開。”司凌夜伸手去拽她的手。
就見她的眼底氤氳起霧氣，半是清醒半是迷糊。
“今天是十二月五號，阿夜知道是什麼日子嗎？”她腦子不大清明地嘟囔着。
司凌夜拉開她的手，就聽到她說。
“是阿夜的生日。”
“阿夜壞，欺負我，讓我哭。今年就不給你準備禮物了。”
說完，夏小星就自己鬆開了司凌夜的手，不知道爲什麼就又開始哭了起來。
司凌夜蹙緊了眉頭。
夏小星就這點好。
每年都會記得他的生日，沒一年落下的。
哪怕，連他自己都忘了，她也會記得，然後獻寶似的，把她準備好的禮物送到他跟前。
“阿夜，生日快樂。”夏小星的聲音細細小小，好像外頭的風颳得大一點，就能把她的聲音吹散。
“嗯。”司凌夜拉了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不舒服，就睡吧。”
夏小星紅着眼，看了他好一會，閉上了眼。
她的頭還昏昏沉沉的，她撐不了多長時間，但還是夠她和阿夜說一聲生日快樂。
司凌夜看着她入睡，他其實從未這麼認真看過夏小星。
除開夏小星的人品和智商，她一點都不差。
她的臉因發燒而紅燙，眼睛偏還帶着要幹不幹的溼意。
司凌夜等她睡着了，給她關上燈，合上門。
聞采薇剛好在門口看着他，她垂下眼瞼，長睫就像撲閃的蝶，在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
司凌夜譏誚勾脣，“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說着，司凌夜涼薄地從她身邊走過。
聞采薇聲音透着淒涼，“你喜歡她的吧，不然，你爲什麼從來不碰我？”
她不是沒有勾引過司凌夜，但司凌夜總是能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將她拒之門外。
司凌夜沒有停下腳步，“我說了，還不到時候。”
聽着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聞采薇氣恨恨咬牙。
因爲生病，夏小星得以在房間休息幾天。
這日，給夏小星做完檢查的付褚繞到了司凌夜的書房。
他熟門熟路地開了紅酒，給自己到了一杯，一邊晃着高腳杯，一邊坐得沒個正形，“不是我說你，我看你前妻挺好的，滿心滿眼只有你。”
“怎麼就和人家悲了呢？”付褚很是費解。
“講真，這個聞采薇不行，不說樣貌，氣質都被夏小星甩了一大截。”
付褚覺得夏小星確實挺好的，就是眼光不行，喜歡上了一個不喜歡她的人。
司凌夜專注地看文件，沒有搭腔。
“你要是不喜歡人家，我可追了啊……”付褚冷不丁就語出驚人。
司凌夜抓起書桌上的鋼筆，看都沒看付褚一眼，就直直地射向了他手中的紅酒杯。
“嘭。”
鋼筆正中高腳杯的中央，然後一點點崩裂開。
紅酒流了付褚一手。
付褚把紅酒杯被放在茶几上，抽紙巾擦拭。
“嘖嘖，還不給人過過嘴癮。”
“滾。”司凌夜冷冷說出一個單字。
付褚整理完，就要離開，臨出門時，“你現在對夏小星這樣，你就不怕將來後悔？”
“呵。後悔？”司凌夜擡眸，眸冒寒氣，“不可能。”
他不可能後悔，更別提是對夏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