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笑容虛浮，“這話應該我問你。你來我爸爸媽媽的墳前幹什麼？”
“當然是來祭拜的。”聞采薇臉不紅心不跳回答。
夏小星冷嗤一聲。
呵。
祭拜?！
聞采薇會那麼好心？
她看，聞采薇是來這裏裝模作樣，好讓司凌夜看看，她有多人美心善。
一抹冷意在夏小星的脣邊輕旋，夏小星又擡起腳，狠踹了一把聞采薇的輪椅。
聞采薇措不及防，裝瘸久了，雙腿一時間也難以正常行走，摔出了輪椅。
夏小星又迅速走了過去，照着輪椅的靠背，踢了上去。
輪椅的滾輪骨碌碌轉出幾米遠。
“夏小星，你有病，是不是？”聞采薇撐着地面就要站起身。
夏小星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了她，“你敢起來，我馬上拍成視頻發給司凌夜。”
“讓他看看你是怎麼裝瘸的。”
聞采薇的手僵直着，坐了回去。
她伸手摸兜，想要喊救兵，卻剛好發現自己沒帶手機。
夏小星傲然冷笑，居高臨下地睥睨着聞采薇。
聞采薇咬牙隱忍，這個夏小星不傻以後，還挺機靈的。
夏小星一面將攝像頭對準聞采薇，一面撥通了一個電話。
“……在海邊墓園這邊，我有需要……現在……儘快過來。”
聞采薇聽着她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在地上待久了，屁股一陣陣發涼。
“夏小星，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不止有意思，還很好玩。”夏小星的眼神鐫滿仇恨，手卻慢條斯理地除下脖間的圍巾，給小年圍上，遮擋住她的耳朵，不讓小年聽見她們的對話。
“聞采薇，從小到大，你就一直欺負我，我癡傻的時候，你更是變本加厲，還害死了我媽媽。”
“我媽把你帶回夏家，供你喫，供你喝，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對她?”
聞采薇垂眼，長長的眼睫毛在她的眼窩下投射出一片陰影。
她暗暗咬了咬牙，是夏家對不起她在先。
要不是夏父逼死她爸爸，她會成爲寄人籬下的狗？
夏小星舉着手機在錄像，她一個字都不會回答她。
夏小星不是要跟她耗，她就再等一會。
稍後，墓園下邊的司機等不到她，就會上來找她。
打着這樣的算盤，聞采薇坐在地上，一坑不吭。
夏小星就一直把鏡頭對着她。
很快，大約十五分鐘後——
幾個黑人擡着棺材走來。
領隊的人用有點僵硬地普通話問：“請問是你們叫了擡棺服務嗎？”
因爲網上一段黑人擡棺的視頻爆紅，國內也開始引進了這個業務。
“嗯，是我叫的。”夏小星指了指地上的聞采薇，“她就是你們這次的服務對象。”
“這是活人，不好吧。”領隊猶豫皺眉。
夏小星皮笑肉不笑，“沒什麼不好的，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就這麼個小小的心願，想要體驗一下躺在棺材裏，世間白來的快樂。”
“然後今天的費用，我可以付三倍。”
“夏小星，你這個神經病。”聞采薇想要爬起來，但在對上夏小星手裏的攝像頭，又不敢站起來了。
要是被司凌夜知道她一直在騙他，她的下場只會比夏小星還要慘。
“快點吧，別讓她等急了。”夏小星催促。
那幾個黑人對視了一眼，又看夏小星一直舉着手機，以爲他們是拍視頻，博熱度的網紅，上前抓着聞采薇，要把她往棺材裏邊按。
“走開，別碰我！”聞采薇歇斯底里的甩手亂揮。
“夏小星，你這個賤人，自己進棺材裏，我纔不要。”聞采薇張牙舞爪。
“別以爲我現在不能站起來，你就可以對我亂來。”
“我告訴你，要是被凌夜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看她反應挺激烈的，不像是想體驗的樣子。”領隊提出異議。
夏小星勾脣冷笑，慢悠悠回答，“她要是不喜歡，就自己站起來，還會讓你們動她。不過是不好意思罷了。”
“待會，你們就只管放心大膽地擡棺，保管要原滋原味，沒個兩三個小時，不許停。”
夏小星說着，走了過去，拿出兜裏一直備着的防狼噴霧，對着聞采薇一頓噴。
“啊！”聞采薇的眼睛一時看不見，捂着眼叫叫嚷嚷，反應倒沒那麼激烈了。
夏小星就指揮着那些黑人把她擡進了棺材裏。
聞采薇紅腫着眼，眼前陣陣重影，看不清眼前的物體還直流淚。
夏小星熟視無睹，捏緊拳頭，對着聞采薇的頭錘了下去。
“矮油。”聞采薇捂着腦袋呱呱直叫，“夏小星，你給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夏小星就把她按進棺材裏，給她拉上棺材蓋。
“開始吧。”夏小星說。
黑人們擡着棺材開始進行表演。
聞采薇在棺材裏面，被一陣顛晃，她拍打着棺材蓋，但那些黑人還放起了音樂，掩蓋了她的喊聲。
“小年寶寶乖，媽媽帶你回家。”夏小星除去了小年耳朵上的圍巾，颳了刮她幼細的小鼻尖，“再閉會眼睛，等會再睜開哈。”
她怕這段表演嚇到了她的囡囡。
“嗯嗯。”小年乖乖點頭。
夏小星抱起小年，抱着她，走過墓園。
這還只是開始，她和聞采薇的賬，還要慢慢算。
夏小星抱着小年走到墓園下邊，就見到了司家的司機。
司機以前和夏小星關係不錯，順嘴問了一句，“夏小姐，看見我家夫人了嗎?”
夏小星淡定挪脣，“看見了，她好像從墓園的另一個門走了。”
“那多謝夏小姐，我們去那邊看看。”司機恭敬點了下頭。
這個聞采薇脾氣壞得很，時不時就想出一些招來折騰他們，說他們照顧她不周。
所以夏小星說她會從另一個門離開，司機是完全相信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聞采薇今晚到司凌夜面前告狀的畫面。
司機和夏小星道了謝，開車到另一邊等聞采薇。
而被關在棺材裏的聞采薇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一陣天旋地轉，她頭暈目眩，嘔了起來。
不曾想，因爲空間促狹，那些嘔吐物又全部沾回了她的身上。
一場持續一個多小時的表演後，領隊才嫌棄地把聞采薇從棺材裏拎出來。
因爲缺氧和顛簸，聞采薇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躺在地上起不來。
那羣人扛起棺材道具，整齊劃一的走了。
墓園空了，聞采薇遲遲等不來司機上來找她，自己推着輪椅，氣急敗壞地推着輪椅，快到墓園門口，才坐到輪椅上，轉了過去。
門口空蕩蕩的，別說司家的車了，她連一個人影都沒見着。
聞采薇氣急敗壞捶輪椅，轉悠着輪椅的輪子，想去另一個門，人比較多的地方找人藉手機喊司機。
沒想到，她的身上因爲沾染着嘔吐物，散發着餿味。
頭髮又亂糟糟的，衣服也不整齊，被路過的流浪漢以爲是同類推着走了。
“哎。給我滾！”聞采薇從輪椅上蹦下來，拍打着流浪漢，從他手裏搶下輪椅後，一路狂飆到墓園的另一個出口。
遠遠看見司家的車，又坐上輪椅，再轉了過去。
“夫人？”司機看到聞采薇，不禁被她薰到，捂着鼻子皺眉，“您這是?”
“你還有臉問！我被夏小星叫人襲擊了！”聞采薇怒火中燒。
司機撓撓頭，“不應該啊，我還碰見夏小姐了，她帶着小小姐一塊下來的。”
“我還能撒謊騙你不成？”聞采薇又是一頓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