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采薇捂着自己歪曲的鼻子，臉上浮動着厲色，“我要求打電話，請律師！”
她想清楚了，司凌夜現在是靠不住了，但他背後，還有個司老太太。
只要她拋出的誘餌合適，司老太太不可能不上鉤。
工作人員尊重她的意願，讓她打電話。
“奶奶，是我呀，采薇，我有話要跟你說。”
司來太太正在修建盆栽，轉着花盆的底座，全方位觀賞植株。
“聞采薇是吧?”
“最近的新聞可天天在播你的黑料。”
連深居簡出的老太太都對她的醜聞有所耳聞，聞采薇哽噎了一下，低低嗚咽起來。
“奶奶，那些新聞都是假的，不能信。很多都是我那個妹妹夏小星搞的鬼。”
“你打電話過來，就是跟我說這個？”司老太太的神情冷了些許。
她會接聞采薇這通電話，只是因爲她先前跟司凌夜舉辦過婚禮。
雖然最後也沒走完儀式。
“不是。”聞采薇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芒，“就是，你還記得凌夜的身體不好，醫院也查不出什麼嗎？”
司樂太太眸光一窒，放下手裏的剪子，“你知道他得了什麼病？”
“知道，很嚴重。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相信，司氏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聞采薇現在是在警局，她說起話來，不怕被別人聽見，很是肆無忌憚。
“我手上還有藥，能幫忙控制凌夜的病情。”
“我憑什麼相信你？”司老太太不會輕易上鉤。
“您可以問問池德呀。他一直在凌夜身邊，對凌夜的情況，最瞭解不過。”聞采薇循循善誘，“只是可惜，我現在人在調查局，沒辦法給凌夜開藥……”
她還在惺惺作態，司老太太就掛斷了電話。
她馬上叫人，把管家叫了回來。
“不知老夫人叫我回來，是爲了什麼事？”管家態度恭謙，不卑不亢。
他站立如松，在高檔沉悶的書房裏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我問你，凌夜是不是生病了？”司老太太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書桌上。
司凌夜是他們司家的頂樑柱，他垮了，整個司家都得完。
而，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還被蒙在了骨子裏。
“是。”司老太太的問話，管家不得不據實回答。
“聞采薇有藥?”司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
“對。”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她出了那麼大事，還不找律師，想辦法把她保出來。”司老太太氣得不行，連吸了好幾口氣，鎮住火氣。
“可，司先生的意思是……不管。”管家道。
“不管？”司老太太加重咬字。
管家一時失了分寸，把實話說了出來，“聞采薇品行不端，是夏小姐把她送進去的。”
“夏小星！又是她？”司老太太的火氣不斷上漲。
“她把我兒媳婦退下樓梯，到現在還昏迷躺在醫院的賬，我還沒跟她算。她現在又要給我作妖了？”
“凌夜也是糊塗，居然放着她胡作非爲！”
“你現在就給我去，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聞采薇給我救出來。我絕對不能讓凌夜有半點閃失。”
“我這就去找律師。”管家沒有正面保證。
他從司家老宅離開，按老太太說的去找律師。
他也擔心司凌夜。
司凌夜之前爲小年組建了一個醫學團隊，想要治她的病。
現在小年好了，醫學團隊也重建，爲他自己的疾病尋找突破口。
但短期內，恐怕是難有進展。
——
“囡囡，開春再送你去幼兒園，到時候，就可以認識很多的小朋友。”夏小星在網上找幼兒園，心儀的有好幾個，還沒最後敲定。
夏小星理解小年。
她因爲之前的病，多數時間都呆在醫院，很少跟同齡人相處。
不久前，又出了張亮亮那檔子事。
夏小星把手上的筆，轉出一個漂亮的筆花。
“那媽媽先讓小年體驗一下怎麼上幼兒園的？”夏小星問。
“真的嗎！可以先試試看看？”小年兩眼放光，興奮得溢於言表。
“可以。”夏小星在網上找了家評分很高的幼兒中心。
現在的父母寒暑假都會把孩子送去幼兒中心。
小年在醫院的時候，夏母和夏小星都有教她學習知識。
所以，也不怕小年的知識水平不夠。
夏小星聯繫好，隔天就帶小年過去。
“媽媽把囡囡交給老師，下午放學再來接你哦。”夏小星正了正小年的衣領，“來，跟媽媽再見。”
本來還笑逐顏開的小年，小臉一下就垮了，“哇”的一聲就哭了。
“不要！要媽媽！我要媽媽！”
“囡囡不哭!”夏小星被她這麼一哭，心頭就是一酸。
“媽媽別走。媽媽要走的話，把我也帶走。我不上學了。”小年撒開腿就要去抱夏小星的大腿。
老師從後邊抱住了小年，單手把她抱了起來，一邊顛着一邊哄，“小年最棒了。不哭了，跟媽媽再見。”
“媽媽再見！媽媽要記得來接我哦，不能忘了我哦！”小年一邊哭一邊說，小臉皺巴的像是揉皺的紙張，看着就叫人心疼。
夏小星沒敢多留，快步就走。
走到拐角，她也忍不住淚流。
明明只是把小年送去上學，又不是生離死別。
可她就是受不了。
她抹去眼淚，坐公交回家寫劇本。
在鎧甲英雄導演的引薦下，她又接了一個劇本的活。
——
司氏大廈。
司凌夜在工作間隙，就開始看私家偵探發過來的夏小星的最新視頻。
視頻里正好就是夏小星送小年上學的片段。
看到她們母女都哭了，司凌夜的心裏頗不是滋味。
他聚集的眼眸閃開了一絲絲疼惜。
在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後，他就開車到幼兒中心去。
他到時，是下午四點。
夏小星正好去接小年。
本來往常，這個時間是要放學的。
但今天幼兒中心，安排了親子活動，孩子們的爸爸媽媽全都到了。
“抱歉啊，小年媽媽，忘記通知你了。”老師爲自己的失誤道歉。
“沒事沒事，不是什麼大問題的。”夏小星看到小年悶着小年走過來，蹲下身，揉揉她的小腦袋，“第一天上學，小年開不開心？”
“還好。”小年摸摸媽媽的手，奶聲奶氣，“我跟其他的小朋友們都不太熟，我慢慢來，過幾天就好了。”
幼兒中心的老師笑了笑，讓小年留下來參加活動。
有家長推動，會讓小年更快地跟其他孩子打成一片。
夏小星想答應，但她看其他孩子，都是爸爸媽媽一塊來的。
她又看了下那些親子項目，也都是一家三口……
夏小星不想拒絕，但她更不想讓小年傷心。
躲在角落，一直在默默看着夏小星的司凌夜走了出來。
他逆着光，霞光打在他墨藍色西裝外套上，爲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也讓他看上去更加高貴冷傲。
“阿夜!”
小年的稚嫩的小臉上洋溢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