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剛剛就落入了夏小星的耳朵裏，夏小星冷冷勾脣，臉上溢滿冷霜，“我可不就是打狗看了主人，才狠踹了這隻死狗一腳。”
洛父不滿地瞪着夏小星。
洛蕭薔納悶了，那她這……還道歉不？
司凌夜大步走來，他遠遠地就讀了這兩人的脣語，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兩個人說了什麼。
他冷厲俊挺的五官帶動寒氣，全身像是攜帶者風暴襲來。
“我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話。”司凌夜的聲音酷冷。
洛父乾巴巴地吞了吞口水，帶着他那個不爭氣的女兒上前一步。
“爸，我不道歉，她說話也難聽。”洛蕭薔小聲碎嘴。
洛父拍下洛蕭薔的腦袋，帶着她一塊跟司凌夜道歉，“對不起。”
司凌夜冷盯着他們的發頂，“你要道歉的對象，是我嗎？”
洛父拽着洛蕭薔，轉向夏小星，“對不起。”
夏小星的眼睛閃過一道厲光，“沒關係，我寬宏大量，原諒你們。”
洛父這才擡頭，稍稍頷首，也不敢多留，拉着洛蕭薔走了。
洛蕭薔還憤憤不平，“爸爸，爲什麼讓我跟那種人道歉。”
“哪種人？”洛父恨鐵不成鋼，“我告訴你，她現在跟司凌夜攀上關係，就是人上人！”
不僅是人上人，還是他們高攀不上的人。
這兩父女纔剛離開，有兩道身影快速閃過。
楚剛拉着他從警局保釋出來的楚茹欣來道歉來了。
“逆女！還不向司先生道歉。”他把聳搭着腦袋的楚茹欣往前推，見她還不爲所動，照着她的膝蓋窩就踹了上去。
“嘭！”
楚茹欣當場表演下跪。
她跪地的響聲驚動了不少生日會上的人，大家都將若有似無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讓她全身像被火爐炙烤一般，無地自容。
其中洛氏父女的眼光最爲熱烈。
合着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來參加什麼生日宴的，都是來表演道歉的。
“司先生，我求求你，茹欣這孩子就是一時不開竅，纔會做出那種混賬事。”楚剛沒有了往日沉穩鎮定的一面，他被司凌夜打壓得只想跪地求饒。
他的臉上佈滿青茬，眼窩下邊也是一片青黑。
“她在家時，我就好好教訓了她一遍。她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吧。”楚剛按住楚茹欣的頭，要她道歉。
司凌夜不動如山。
他還覺得他給的教訓輕了。
只要想到那些毒蛇和硫酸毀會傷到夏小星，他就一肚子火。
楚剛見司凌夜沒什麼反應，屈下膝蓋，也跟着下跪，“司先生，楚氏是我一手創辦的，都是我的心血，你幫幫我吧。”
“爸爸！”楚茹欣瞪直了眼，“你怎麼可以也跟着下跪？”
楚茹欣這人雖然大多時候都不帶腦子，但當看見楚剛這麼卑微，她的心臟就開始一陣絞痛。
她從小就嬌生慣養，想要的東西哪件沒有。
唯獨在夏小星這兒碰了壁，如今，還要被爸爸帶過來下跪。
就連那麼疼她的爸爸，也要跪在這……
她看向夏小星，眼神怨毒。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全擠過來看這對父女。
小年喫着蛋糕，也充滿了好奇，往這邊聚集過來。
看到夏小星，她便下意識地鑽到了她的身側，牽住她的手。
夏小星低頭把自家女兒拉側着，她不打算讓她看到這樣的一幕。
還在跪地的楚茹欣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
她握緊拳頭，朝着小年撲了過去。
就在她的拳頭就要落在小年的腦袋上時，司凌夜一個箭步，踹中她的腹部，把她踹遠。
折射着燈光的高腳杯碎片刺入她的掌心和臉。
她的眼前被鮮血模糊。
“啊啊啊！”
楚茹欣悽慘大叫。
“哇嗚嗚嗚！”小年受驚，她哪見過這樣的場面，撕開嗓子就開始哭。
夏小星快速蹲地，抱緊小年，讓她背對着楚茹欣，趴在自己的肩膀，還堵住了她的耳朵。
楚剛看到楚茹欣的這般慘狀，踉踉蹌蹌地走過去，拔動她身上的碎玻璃片。
“你這個傻孩子，我們是來道歉的，你爲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楚剛一陣心焦。
司凌夜冷眼看着這對父女，此時，管家也已經擠進人羣。
“叫保安，把他們給我趕走。”司凌夜冰冷下令。
“還有，我要讓楚家的下場比現在慘十倍！”
楚剛聽到司凌夜的這句話，屁股頹然砸在了腳後跟上，發懵。
“司先生，我們兩家可是世交……”
“世交？”司凌夜暴戾的眼神裏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夏小星和小年是他的底線，誰也不能觸及！
“就是給你留了點薄面，我纔沒有馬上讓你失去所有。”
他這話一出，楚剛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楚茹欣停止了哭號，她剛忙去推楚剛，她嚎啕大哭，滿目無措。
司凌夜說道：“帶下去！”
楚氏父女被拖拉着離開會場。
洛氏父女看着這一幕，乾巴巴嚥了咽口水。
剛剛他們要是不認慫，現在跪在地上的可就是他們父女倆了。
會場上的狼藉被工作人員迅速清掃乾淨，夏小星這才放開了小年。
“媽媽，我怕。”小年的嘹亮的哭聲漸漸轉變爲哭咽聲。
她揉着發紅的眼眶，只看一眼，就叫人心疼。
“小年別怕，媽媽在你身邊。”夏小星簡潔帶過。
小年流着淚搖頭，後腦勺的兩根小馬尾還跟着一顫一顫的。
人羣開始散開，在前頭忙活的司老太太快步走來了，“出什麼事了？我聽說你要搞垮老楚他們家?”
“楚茹欣敢對小星和小年下手，就該料到有這一天。”司凌夜的眼睛裏燃起了偏執和瘋狂。
司老太太一頓，“可楚家和我們是世交，楚剛是你爺爺最欣賞的後生。”
“你就不能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放過他們楚家？”司老太太扯了扯夏小星的袖子，想讓她出來幫楚家說說話。
夏小星垂了垂眼，剛剛要是小年出事，她指不定會當場提刀和楚茹欣拼個你死我活！
司老太太見她沉默，還想再勸勸司凌夜，司凌夜就提步走了。
司老太太跟了過去。
夏小星不知道他們還說了什麼，她哄着小年，“囡囡別怕，今晚發生的事情也別放在心上。媽媽……和爸爸都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
小年鑽進她的懷裏，久久不敢探頭。
她還是個孩子，以前一直呆在醫院，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
——
生日宴草草收場，夜漸漸深了。
小年躺在牀上，精神恍惚。
夏小星給她講故事，陪着她，“媽媽今晚陪着囡囡一起睡覺覺。囡囡可以放心閉眼。”
“嗯。”小年點點頭，卻還是時不時睜開眼，看一眼夏小星。
“我在的。”夏小星拉起她的小手，在脣邊輕觸了一下。
她把小年裹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輕哼着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