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的眼睛發黑,只覺得一陣耳鳴,整個人精神不振,恍恍惚惚的。
“我問你話呢!”女人氣焰囂張,她的老公本來是個土農民,因爲當地拆遷,一夜成了暴發戶,現在什麼也不放在眼裏。
“說話!”女人又推了夏小星的肩膀一下。
夏小星朝後仰,重重摔在了地上。
女人叉着腰,怒視夏小星。
她的女兒依偎在她的身後,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路上過往的行人被女人的吵嚷聲吸引,不由在旁邊站定,舉起手機圍觀了起來。
“別以爲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女人擡腿去蹬夏小星的腳。
路人不知前因後果,只看見夏小星被無辜受害,低聲碎語地說起女人的不是。
女人本就耀武揚威,被旁人這麼一議論,只覺得面子被人撕碎,沒臉了,蹲在地上,哭嚎了起來,“我的女兒好好的在公園玩,被這不知道打哪來的臭婆娘追出馬路。”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還想推我的女兒去撞車。”
女人把自己肥厚的胸口拍打得劇烈作響,還不忘把自己的女兒拉到夏小星跟前,“瞧瞧,我女兒因爲你都傷成什麼樣了。”
路人就像牆頭草,現在全往女人身上倒,“天啊,怎麼會有這麼過分的人!”
“這小姑娘是怎麼得罪她了,要被她這樣對待。”
……
爲了徹底引發輿論,女人還往自家的閨女的屁股上揍。
女孩受不住,張大嘴巴,撕開嗓子,就開始哭。
她們母女倆的哭聲此起彼伏。
行人的指責聲,議論聲不絕於耳。
夏小星迷茫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孩子的哭聲成爲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想起了囡囡先前被人圍攻的畫面,“啊!”
夏小星痛苦地呼喊着。
“囡囡……”
她看着在她面前弓着小身子委屈大哭的女孩,不知怎得,小年的臉和她重合了。
夏小星瞬間淚流。
她撲向了那個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女孩抱進懷裏,瘋跑了起來。
“囡囡別怕,媽媽這就帶你走!”
“哎呦!搶孩子了!”女人尖叫着。
圍觀的人裏有幾個見義勇爲的男人,凶神惡煞地追着夏小星。
夏小星懷裏的孩子也發了狠地咬她的手臂。
可她不能鬆開她,也不敢鬆開。
她怕她再弄丟她的囡囡了。
夏小星沒命地跑,她要把囡囡帶去沒有人的地方,在哪裏沒有人再會欺負她們母女。
但夏小星的跑步速度哪裏比得上追逐她的男人,她被圍堵住了。
她死死地抱着女孩蹲在地上,“囡囡,不哭。”
媽媽在。
夏小星心顫疼痛。
……
馬路上,車來車往。
瞿淮彥坐在邁巴赫上,單手扶額,仍目光隨意飄向窗外。
這陣子,瞿氏面臨的一切,實在叫他難以招架。
倏然,他的眼睛一亮。
“停車!”
——
“快報警!這個人販子死性不改,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衝着這麼小的孩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衝我們來!”
路人們叫囂着,朝夏小星逼近。
“嘭!”
女孩的母親不知從哪拿了一個被人喝了一半的奶茶杯,丟向了夏小星。
奶茶砸在夏小星的頭上,在她身上濺灑了一圈污漬。
其他人也因爲女孩的母親的舉動蓄勢待發,準備要用暴力討伐夏小星。
就在這時——“都給我讓開!”
瞿淮彥清亮的聲音衝破人羣,衆人不由自主地分列兩道,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小星,你怎麼弄成這樣?”他滿眼關切地深凝夏小星。
夏小星戰戰兢兢擡頭,眼眶淚痕未乾,“瞿哥哥,我找到囡囡了。”
“她不是小年。”瞿淮彥溫聲細語,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從夏小星這句話,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不會的,她就是小年。我好不容易纔找到她,你都不知道我找她有多難。”夏小星搖頭,固執地抓緊女孩的手。
女孩拍打夏小星的手,還用腳踹她的膝蓋彎。
瞿淮彥的目光陰鷙,怒火在瞬間上揚。
“你是她什麼人?她搶別人的孩子是犯法的,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路人對着瞿淮彥頤指氣使。
瞿淮彥冷着臉,招了招手,他的司機和保鏢立馬擋住了那些路人。
他大步走向夏小星,那個一直毆打夏小星的女孩害怕了,馬上跑開了。
“瞿哥哥,小年沒了。”夏小星委屈到極致,她扶着腿站起身,還要去追,被瞿淮彥一把抓住。
“她不是小年,你冷靜點,我帶你去找她。”
“她不是……”夏小星喃喃自語,眼淚流得更兇了,哭得也更加傷心。
“是啊,她不是。小年被我弄丟了,我不是個稱職的媽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該死。”她用力地往自己的臉上甩耳光。
瞿淮彥趕忙扣住她的雙手,阻止她繼續自虐。
夏小星悲傷到極點,掙了掙,突然就暈倒了。
“小星!”瞿淮彥緊張地把她打橫抱起。
“你不能帶她走!”路人仗着人多,不肯輕易罷休。
瞿淮彥留下保鏢,讓他安置好這次事故,帶着夏小星先行離開。
——
司氏大廈。
司凌夜暴躁地丟出面前的文件,“爲什麼還找不到人?”
“派出去幾千人都找不到一個孩子的下落,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叩叩叩。”
管家敲響了司凌夜辦公室的門,“司先生,您看看這個。”
他把夏小星剛剛被那個女人控訴的畫面送到了司凌夜面前,看到她加註在夏小星身上的傷,司凌夜的火氣猛然升起。
他一邊看着視頻,一邊闊步走出司氏,想去找夏小星。
是他疏忽了,只顧着找小年,卻忘了關心夏小星。
除了自責,還有濃濃的懊悔。
但當務之急,是要把夏小星接回來。
忽然,瞿淮彥出現在畫面之中,他的眼眸驟然暗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