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陰暗的濁光。
她纔不要被司凌夜肆意擺佈。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衛生間的窗,踩着馬桶往上爬。
這裏是十八層。
說不怕是假的。
但她沒有時間了,她手腳並用地從窗戶爬了出去。
她爬動時,不小心踢翻了擺放在架子上的洗手液。
“小星?”司凌夜在外頭聽到聲響,眉頭蹙緊,本能覺得不對勁。
得不到夏小星的回答,他一腳踹開了廁所的門。
夏小星的腦袋在窗戶一閃而過。
司凌夜追了過去。
一見他的到來,夏小星就慌了。
一着急,腳底打滑,她整個人在十八層樓的邊緣搖搖欲墜。
夏小星深呼吸,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手腕便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緊緊鎖住。
“夏小星,你就那麼想要逃?”
夏小星半個身體懸空,緊張地反握住他的手。
“看來你是把我的寬容,當成了毫無底線的縱容。”司凌夜的眼眸在夏小星面前久違地危險眯緊。
天知道在看到夏小星險些掉下去,他又多害怕。
可爲什麼,夏小星就是要和他作對?
就是不肯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邊?
他面色可怖,用了一股強悍的力量,把她從底下撈了上來。
夏小星的雙腿剛剛着急,就被司凌夜一把扛起,摔向了牀。
他的雙眸噴出要喫人的怒焰,整個人像是一團火,憤怒地逼視夏小星。
突然,一股衝力在司凌夜的身體裏碰撞。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裏呼之欲出,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夏小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司凌夜,他的神情太兇殘了,那可怕的面容幾欲將她生吞入腹。
司凌夜的墨眸染上了血一樣的底色,就像一匹餓狼,一頭猛獸。
他撲向了夏小星。
“嘶——”
夏小星的衣服被他殘暴撕碎。
他已經忍耐地足夠久了。
是夏小星,是她一次次地在他的底線上步步試探。
“不要!司凌夜,不要這樣對我!”夏小星慌了,司凌夜這個架勢,她怎麼會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司凌夜狂暴地在她的身上肆虐,全然不顧她的反抗與掙扎。
“不要!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跑了。”夏小星流着淚求饒。
司凌夜就像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將士,只知道殺戮和血腥,他再次襲向夏小星身上的最後防備,暴力地把她的衣服完全扯下……
“司凌夜!不要讓我恨你!”夏小星咬着牙,淚流滿面。
恨,生生將司凌夜的理智拉了回來。
剛剛,就像是住在他身體裏的另外一個人……
他眼瞳的顏色急劇變化着,由致命的紅,變爲徹骨的黑,再是紅,再是黑……
他踉踉蹌蹌地從夏小星身上撤走,離開病房,甩上房門。
房門被摔得震耳欲聾,夏小星的身上一片狼藉,她像只被嚴重損壞的木偶,目光呆滯地躺在牀上,久久沒有動靜。
……
司凌夜跑到了隔壁間病房的衛生間。
他的眼瞳顏色還在黑紅兩色地切換着,他的腦袋更像是被兩股強大的力量向兩個方向拉扯着……
他抱着頭,各種奇形怪狀的畫面在他的腦袋裏閃過。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在他的腦袋裏破土而出。
他一拳打在了盥洗池上的鏡子上,鏡子爆裂,碎片刺入他的骨節。
突然——
他全身巨震。
那種熟悉的痛感在他的身體裏無線擴大。
在瞬間達到了頂點。
他像是被一輛大卡車迎面撞上。
“砰!”
司凌夜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地倒在了地上。
“司先生!”管家姍姍來遲,扶起已經昏迷過去的司凌夜。
——
付諸給司凌夜做了全方位的身體檢查,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老司,你這病……越來越不行了。”
“實在不行,你去把聞采薇叫來,也就只有她的藥管用。”
“不說藥到病除,起碼能幫你鎮一鎮。”
病牀上的司凌夜,疲憊地看了付諸一眼沒說話。
着急的在一旁守護的管家按鈕不住,“司先生,我去找聞采薇。她現在那麼落魄,給她一筆錢,她肯定願意再給批藥出來。”
聞采薇給的藥都是配好的,司凌夜讓付諸他們研究過裏邊的成分,但都檢測不出來,簡直邪乎得很,和司凌夜這病一樣邪乎。
“不必。”司凌夜的墨眸沉了沉,“我讓你去做財產公證,你做完了嗎?”
管家道:“處理好了。”
司凌夜眸色幽幽。
處理好了就好。
夏小星那麼討厭聞采薇,他纔不要用聞采薇的藥。
用聞采薇的藥,也意味着他要受制於她,搞不好,他還要幫聞采薇傷害夏夏小星。
付諸不懂司凌夜和管家這對主僕到底在說什麼,但他實在不能理解司凌夜這種有病不治,上趕着去送死的行爲。
他用手肘頂了頂司凌夜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口吻,“老司,別作死啊。”
司凌夜推開他的手肘,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旁邊的管家無奈地嘆了嘆氣。
——
夏小星穿戴整齊,外露出來的皮膚卻是一片青紫,好像在無聲控訴着司凌夜剛剛的暴行。
她呆呆地坐着,身側是已經冷掉了的食物。
管家爲她端來新的事物,“夏小姐,喫點東西吧,你這樣餓着不行的。”
夏小星置若罔聞,像是置身於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