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笙躺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司凌夜，她的骨架像是移了位，疼得不行。
她的眼角溼潤，泣泣顫顫。
“怎麼回事？”司凌夜的雙眸凝着寒冰，寸寸危險地從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向下看的夏小星掃過。
夏小星毫不膽怯，她讓小年背過身去，“囡囡乖，你先拿着漫畫書回房間，媽媽等會就去找你。”
小年怯生生的點點頭，抱着漫畫書走了。
小年一走，夏小星再次剛硬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你問她不是更清楚？”
她的眸間噴射火焰，兇狠地像是隨時要擼起袖子，和司凌夜拼個你死我活。
沐雲笙有些心虛，但很快就被她的厚臉皮壓下。
她在地上一動不動，掉着眼淚，“夜哥哥，是夏小星。我早知道她不喜歡我，看不慣我，可我沒想到她的心能這麼狠，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來。”
“我快痛死了。我現在就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沐雲笙一字一句都寫滿了委屈。
夏小星噙了一抹淡笑，雙手環胸，眼底全是濃濃不屑。
“司凌夜，你有時間聽她在這信口雌黃，不如去查查監控。”
“就在剛剛，這個女人居然想要伸手推我的女兒。”
夏小星怨毒咬脣，“司凌夜，我不管你跟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不管你們只是炮友，還是你抱着把她扶正的想法，我都不管。”
她對司凌夜的失望已經達到了頂點，“但她，或者是你，要是敢敢讓我的女兒有半點損傷……”
夏小星死死得瞪着司凌夜，“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夏小星放下狠話，只留給司凌夜一個冰冷的眼神，就快步離開。
和司凌夜，沐雲笙呼吸同一片空氣，她都覺得噁心。
司凌夜眼神如刀，刺向了地上的沐雲笙，“是你？”
短短兩個字，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是你先挑的事？
亦是你對小年先動的手？
司凌夜的面色恐怖如鬼，沐雲笙驚骸，一股涼麻從她的尾椎骨直竄向她的天靈蓋。
她不敢再在這個地方久待了。
她咬牙忍着疼，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沒有！”在司凌夜再次發作之前，她跑了起來。
因爲摔疼了腳，跑動的時候就像瘸腿的公雞，滑稽極了。
司凌夜身姿筆挺地站在原地，陰寒冷硬的氣場全開，他沉緩地邁開腳步，所過之地，寸草不生。
——
書房。
司凌夜在書房辦公，耳朵警覺地聽到了一點輕微的響動。
他銳利的眼神朝門口刺去，就見厚重的大門裂出了一小條細縫。
小年矮小的半個腦袋探了起來，露出一條彎似月牙的小馬尾。
“過來。”司凌夜合上面前的文件，朝她勾勾手，身上凌寒的氣息收斂了不少。
小年鑽了進來，輕輕地合上房門，兩條小短腿快速且高頻地朝司凌夜跑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司凌夜把她提了起來，放在大腿上，捏捏軟乎乎的小臉。
看她生龍活虎地不像有事，司凌夜放下心。要是她真受了傷，別說夏小星，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沐雲笙。
他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狠戾。
“又來了！”小年刮刮他高挺的鼻樑，“爸爸怎麼又板着個臉？”
小年縮緊脖子，小小聲吐槽。
“就是爸爸老是看起來很兇，纔會一直被媽媽兇。”
小年把他的手掌拉平，沒心沒肺地拍，“爸爸要多笑笑，就跟我去育兒中心一樣，小哥哥們對我都是笑嘻嘻的，你對媽媽也要溫溫柔柔，這樣媽媽纔會喜歡你呀。”
“你老是被媽媽嫌棄，我怎麼辦呀？”我肯定是要跟着媽媽一塊跑的呀？
爸爸你要爭點氣呀！
“……”司凌夜什麼時候需要別人教他做事了？
還是這樣半小不大的奶娃娃。
“那小年幫幫爸爸。”司凌夜聰銳的眼眸眯緊。
小年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但，我要怎麼幫爸爸？”
“媽媽看上去很不喜歡你，我可不敢再媽媽面前誇你，我怕媽媽連我一塊討厭了。”小年瞎說大實話，扎司凌夜的心。
這會功夫，司凌夜就被小年捅了好幾把戳心的刀。
他擰了擰眉，“晚上，你別到餐廳喫飯，讓我和媽媽一起。”
“嗯嗯。”小年陪司老太太看過狗血連續劇，她懂的。
男孩子和女孩子處朋友，是要約會，有小紅花，和燭光晚餐的。
爸爸一定也要給媽媽準備小紅花和燭光晚餐。
她這個小電燈泡不能反光。
“那作爲小年給爸爸當小幫手的獎勵……”司凌夜拉開抽屜，從裏邊取出一條鑲着小粉鑽的小項鍊。
小年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她喜歡粉色的東西。
司凌夜給小年戴在脖子上，小粉鑽閃着亮亮的光芒。
“謝謝爸爸，我要去給媽媽看！”小年高高興興地司凌夜的大腿上下來，歡快地跑去找夏小星。
小年把項鍊給夏小星看了，就一直黏在了夏小星身邊。
她時刻記得司凌夜的吩咐，爲了自己不去餐廳喫晚飯，在管家爲她們準備下午茶的時候，特意多吃了不少。
小嘴巴塞得圓鼓鼓的，手裏還拿着小叉子，“媽媽，爸爸讓管家老伯伯準備的蛋糕好好喫。”
“我超喜歡爸爸的，媽媽喜歡嗎？”
“……”夏小星沒回頭，戳了塊水果，喂她喫，堵住她不安分的小嘴巴。
晚餐時間一到，小年就拍着圓鼓鼓的小肚皮，“不行了，媽媽我喫不下了。”
小年今天像被司凌夜灌了迷魂湯，老是說司凌夜的好話。夏小星聽不下去，也餵了她不少東西，讓她沒工夫說話。
夏小星摸摸鼻子，“那囡囡多走走，喝點山楂水，消下食。”
“媽媽不用擔心我啦，我知道的，你快去喫飯吧。”小年擺擺手，有些些緊張，又有些些期待。
夏小星本來想拒絕，但實在耐不過小年的軟磨硬泡，在她的催促下，去往了餐廳。
餐廳裏，司凌夜雍容大氣地坐在主座。
沐雲笙的位置是空的，夏小星想也知道，她暫時不敢露臉。
夏小星不願意去多看司凌夜，省得胃口不好。
她坐在了離司凌夜最遠的位置上。
司凌夜冷聲冷調，“你坐那麼遠，讓管家怎麼上菜?”
夏小星不理他。
司凌夜站了起來，往她那邊走，在離她最近的位置上坐下。
管家讓傭人們把菜端了上來。
夏小星垂着腦袋，默默喫飯，打定了主意要把司凌夜當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