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瑤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瞿淮彥的那間房,到底有什麼神祕的?
她起身,打開了包包,拿出了瞿淮彥給的備用鑰匙。
一大串,不僅有大門的鑰匙,整棟別墅房間的鑰匙都在這裏。
她看着上面的標號,竟真的讓她找到了那間房間對應的鑰匙。
她要鑰匙,瞿淮彥就給了,顯然沒有認真檢查過。
簡瑤瑤沒有猶豫,帶着鑰匙出了房間門。
打開那間房時,她的心臟狂跳,深吸了一口氣,門鎖壓了下去。
“咔噠。”
燈亮了,整間房間全部展露在簡瑤瑤眼前。
簡瑤瑤愣住了。
房間的牆壁上,滿滿的,全是夏小星的照片。
而在房間的正中央,垂掛了無數幅畫卷,上面畫的全是夏小星,她在各個年齡段的,或歡笑,或流淚的瞬間。
他就那麼愛夏小星嗎?
簡瑤瑤的心酸酸澀澀。
她緩緩走了進去,指尖放在了畫上。
即使畫紙已經泛黃,隔着光陰,她也可以感受到瞿淮彥的溫柔筆觸。
“滴答。”
簡瑤瑤的眼淚打在了畫紙上,暈開了畫面。
“誰讓你進來的?”瞿淮彥出現在門口,他的聲音裏全是緊張。
他走到簡瑤瑤身邊,他看不見她的淚流,他只看到了畫紙受損。
他毫不猶豫地推開了簡瑤瑤,神情專注地摸着畫紙,想着要拿什麼東西補救。
“啪!”
簡瑤瑤給了瞿淮彥一巴掌,“你太過分了!”
瞿淮彥還沉心在畫面上。
“你對着這些畫紙有什麼用!”簡瑤瑤抓住瞿淮彥的衣領,怒聲咆哮,“你以爲你這樣做,就能讓夏小星喜歡你嗎?”
“她不屬於你!”
“你明白嗎?她不愛你!”
“你對她所有的愛,她都不屑一顧!”
簡瑤瑤用盡了全力的喊,哪怕她的話,會化成這個世界上最尖利的刀在剜着瞿淮彥的心臟。
瞿淮彥的眼睛只剩一片死寂,他就像是一個空洞的木頭,直愣愣地望着滿屋子的“夏小星”。
腳後跟後撤,心口的空洞和錯失感一點點擴大,像要凝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他徹底套牢。
簡瑤瑤看着他頹然失神,淚崩。
她跑了出去,跑出了別墅。
像這樣,整間房子都是瞿淮彥對夏小星的愛意囚籠,她不要再呆了。
她的心臟只有密密麻麻的疼,她的呼吸都是困難的,她會死的。
“轟——”
雷雨突襲。
簡瑤瑤纖細的身影在雨中搖搖欲墜。
大雨重重地打落在她的身上,滲入她的眼睛,帶來一片澀痛。
她的淚水混進了雨水裏,心臟疼得快要裂開。
路邊飛馳過來的車子濺得她滿身泥濘,她卻像是渾然無覺。
她白色的睡衣緊貼着她的身線,爲她帶來一陣徹骨的冰涼,讓她似墜入了寒冰地獄。
身後,照來一道強光,一輛車疾速着。
她回頭,視線被光焰搶奪。
“呲。”
“砰。”
剎車聲和碰撞聲同時響起。
瞿淮彥從車上下來,快速奔赴到簡瑤瑤身邊。
他回過神,就開車出來找她了。
簡瑤瑤全身被大雨淋透,頭髮緊貼在她的臉上,雨水砸彎了她的脊背,她冷得抱緊了自己。
她的腳磕破了,膝蓋上血跡斑斑,猙獰可怖。
“跟我回去。”瞿淮彥去圈住她的肩膀,被她打開。
“你走!別碰我!我恨你!我不要和你呆在一起!”簡瑤瑤瀕臨崩潰,神情也幾近恍惚起來。
她拍打着瞿淮彥,哭着吼了起來,“瞿淮彥,你爲什麼不愛我?”
她那麼愛他……
“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來招惹我?”爲什麼要偷走她的心?
“我先送你回去。”這個問題,瞿淮彥給不了她答案,就像夏小星不愛他一樣……
“我不要!你髒,放開我!”簡瑤瑤打着他,被他用蠻力抱進了懷裏,她就咬住了他的肩膀。
瞿淮彥喫痛,但他沒有退縮,他抱着簡瑤瑤一步步往車上走去。
血腥味充斥了簡瑤瑤的口腔,她終於還是捨不得……緩緩鬆開了口。
瞿淮彥把她送了回去,拿了乾淨的衣服給她換。
簡瑤瑤丟在了他的臉上,他也不氣惱,他又拿來了醫藥箱,抓住了簡瑤瑤的腿,幫她清理傷口。
“瞿淮彥,你給我滾!我不要你來惺惺作態!”她試着把腳抽回來,感覺到了他強勁的力道,他扣得緊了,按住她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酒精滲入了她破皮的傷口,疼得她直冒冷汗,“我不要你管,你給我鬆開!”
瞿淮彥無動於衷,就像在例行公事。
把她的傷口清理完,纔有條不紊地從房間裏往外走。
將要踏出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你的問題,我很早就告訴你答案了。”
他明知說了她會痛,“我愛的是夏小星。”
話音一落,瞿淮彥沒有再停留,快步走了。
簡瑤瑤勉強站了起來,單腳在地上跳動,跳到了門口,狠狠地甩上了門。
門被砸得震天響的同時,她也摔在了地上。
眼淚就像屋外斷了線的雨珠,一顆顆的,往下掉……
——
三天後。
市中心最頂級的酒店。
這裏正在舉行這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舞臺上燈光閃耀,主持人站在正中央,熱情洋溢地介紹着。
“接下來,就到了本次拍賣會的重點,西南的地皮。起拍價五千萬。”
司凌夜就坐在第一列,銳利的目光從斜側的沈輕舟身上一掃而過。
“我出一個億!”沈輕舟邪氣低沉的嗓音響徹全場。
經商,他一知半解,是以,纔想潛入司家莊園偷盜司凌夜關於西地皮的開發書。
但沈家人和他說了這塊地皮至關重要,他也勢在必得。
司凌夜瞥了過去,就見他翹起二郎腿,褲腿不夠長,腳踝露了出來。
“兩個億!”司凌夜開口。
他們的加價聲讓全場譁然。
沈輕舟不以爲意,“三億!”
他還歪頭,衝着司凌夜挑挑眉,挑釁意味十足。
司凌夜的眼眸似黑曜石一般,折射着光芒,光線下沉間,又透着幾分漫不經心,讓人捉摸不透。
其他人在觀察着司凌夜的反應,猶豫着要不要參與競拍。
“三億加一塊!”司凌夜加價。
沈輕舟的臉色一變,“靠”出了聲。
司凌夜故意的。
他斂了斂眸,“四個億!”
不出意外的,司凌夜叫價四億零一塊。
沈輕舟悶哼了一聲,他看過評估書,這塊地的開發價值在八個億,他還有的是加價空間。
勾了勾腿,他笑着喊,“五億!”
在司凌夜將要舉牌時,沈輕舟突然說話,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清亮,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清他在說什麼,“司先生司大總裁,你不會那麼摳搜,又多加一塊錢吧。”
現場的人品出不對勁來,沒聽說過沈家和司凌夜結下樑子啊……
也就是在這個項目上確實有衝突,並且還因爲這個沈家新上來的掌權人的身份有點特殊,沈家人對這次項目多抱有袖手旁觀的態度,就等着他翻車呢。
司凌夜又什麼時候和個小輩有矛盾的?
“我樂意。”司凌夜輕笑叫價,“四億零兩塊!”
沈輕舟忽然覺得他和司凌夜這老狐狸玩,跟小孩被逗一樣。
他動了動眉頭,“我出八個億。”
他看過評估書,司凌夜想必也看過。
賠本的買賣,玩不玩?
這個數,其他人也心知肚明。
他們就算加價,頂多也就止步在八億多出頭,畢竟這是以億爲單位,不是元。
“十個億!”司凌夜氣勢凜然。
沈輕舟勝券在握,“十二個億!”
司凌夜站起身,長腿一跨,就要從拍賣會上離開。
全場的人都驚了,誰也想不到司凌夜會停止叫價。
“司先生,你這是不敢玩了?”沈輕舟擰緊了眉頭。
司凌夜笑了笑,脣齒間全是嘲諷,“能讓沈家多出四個億值了。”
多出四個億,沈家那幾個難啃的老骨頭不扒了沈輕舟一層皮不可。
再者,沈輕舟外號“瘋狗”,逮誰咬誰,他是人,不和狗一般見識。
沈輕舟知道自己着道了,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
“沈先生,你這是也要走了?”有人問。
“沒辦法,司大總裁好算計,我這是栽了。連底褲都被扒沒了,不得麻溜地去付款籤合同,回去閉關一段時間。”沈輕舟盯着司凌夜的背影,目光一點點收緊,像針一般往他的後背扎,“省得和司大總裁的摳搜一樣丟人現眼。司大總裁,你說是吧。”
司凌夜闊步往前走。
如他所說,沈輕舟已經輸了,也就只剩在嘴巴上逞逞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