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搖晃着紅酒杯,等待着司凌夜。
她讓管家去把司凌夜叫來了。
不多時——
“星星……”
司凌夜踏進房間時是欣喜的,輕聲喚了一聲。
夏小星勾了勾脣,手中的高腳杯晃得更加熱烈,紅色的酒水像是一朵盛綻的玫瑰。
司凌夜在看到她手裏的酒,原本滿是溫情的雙眸瞬間冷了幾度,“你不能喝酒。”
他上前,把她的酒杯奪了下來,放在了桌上。
夏小星的心裏有些難過,指尖在桌子上滑走,還是攀住了酒杯的杯腳,“我爲什麼不能喝?我根本就不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
司凌夜的呼吸一緊,竭力地壓下心頭的苦澀。
她拿起酒杯,“我不喝?難道你喝嗎?”
司凌夜凝望着夏小星,她在他的眼裏破綻百出,“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喝。”
他再一次奪走了她的酒杯,把酒猛灌進了喉嚨裏,些微紅色的酒精順着他冷硬的下頜流了下去。
夏小星看着他,心霍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他把酒杯倒了過去,一滴不剩。
夏小星反而繃不住了,她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狼狽地往外走。
司凌夜扣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逃離,聲音發哽,喉嚨發腥,“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從看到她手裏的那杯酒,他就都明白過來了。
可他還是喝了……
夏小星擰着自己的手臂,在他的大掌逃脫,從房間裏走了出去,還關上房門。
房門上的鎖,是沐雲笙早就按下去的,她這一關,就徹底打不開了。
她貼着門板,蹲在了地上,抱緊自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的心,好疼好疼。
明明是她做出的選擇,可她卻快要承受不過來。
房間裏——
衣櫃“咿呀”一聲打開了。
沐雲笙從衣櫃裏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全是嬌柔媚態,捏着嗓子,“夜哥哥。”
司凌夜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拔腿就往外走,“你們的把戲我已經看穿了。”
“如果不是我給你們這個機會,你以爲,你們能進行到這一步嗎?”
要不是他用心縱容,他會因爲夏小星的三言兩語喝下那杯被加了料的紅酒嗎?
他不過是存着一絲絲妄念,想試試夏小星是不是真的那麼無情……
呵。
他自嘲一笑。
到底,他還是捂不熱她已經涼透的心。
沐雲笙原本因嬌羞泛紅的臉上一陣難堪。
他什麼都知道?
那她不就只是一個跳樑小醜?
她撲上去,抱住司凌夜的同時,拉開了自己身上禮服,她身上的大片肌膚裸露了出來。
“夜哥哥,我喜歡你。我對你的愛,不比你對夏小星的少。”
“滾開!”司凌夜的聲音冷如冰,強健的手臂強硬地要去把沐雲笙拉開。
沐雲笙從小順風順水,也就在司凌夜這碰過跟頭,倔脾氣上來,雙腿往司凌夜身上蹬,夾住了他的窄腰,“夜哥哥,不要推開我。夏小星能和你做的,我都可以。”
她火熱得像條水蛇一樣往他身上亂摸。
司凌夜臉黑如墨,對她厭惡反感到了極點。
但就在這時,他的身上涌現起一波波的熱浪,他知道,是身體裏的藥效發作了。
而藥效勾起了他身體深處的疼痛,那剎那,他僵住了。
巨痛如浪潮來襲,疼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力氣也使不上來。
沐雲笙使緊渾身解數,在他的後背快速聳動,一雙滑滑膩膩的小手不斷地亂摸,“夜哥哥,你拒絕不了我的。夏小星肚子裏現在懷着孩子,你只有我。”
司凌夜被她的重量帶動着後倒,倒在了沙發上,一張臉失了血。
“整座莊園,可不止你一個女人。”司凌夜咬牙切齒。
沐雲笙的表情猶如山崩地裂。
所以,他寧願和別的女人也不願意和她?
她就那麼下賤嗎?
她身上的禮服只能勉勉強強地維繫她的體面。
司凌夜被惹怒了,他寬厚的掌心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死死地按在了沙發上。
沐雲笙幾乎要呼吸不過來,眼眶裏流出了生理性眼淚,悲慼地拍打着司凌夜的手臂,“你爲什麼就是不愛我!我哪不好了!爲什麼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
她的眼淚黏膩地落在了司凌夜的手掌上。
藥效的揮發,更是讓司凌夜的體溫熱燙得驚人。
起先,他還是冷漠地瞪着沐雲笙,漸漸地,不知怎的,沐雲笙的臉就和夏小星的面容重合了起來。
他的眼睛裏升起了慾望的火焰,澎湃洶涌的情意,像是滾滾波濤要把沐雲笙拍打在沙灘上。
他手上的力道漸漸撤退。
沐雲笙掙脫他的鉗制,臉頰上淚痕未乾,驚喜道:“夜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傷害我!”
她攀着他的脖子,送上紅脣……
一門之隔。
夏小星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她其實,其實捨不得司凌夜的。
如果不是瞿淮彥死了,她和司凌夜,就應該是最令人羨慕的一對了。
可,怎麼會變成這樣?
想到他會親吻沐雲笙,甚至可能和她做出更親密的事,她就心痛到難以呼吸。
也就是在這樣煎熬的等待裏,她終於聽到了自己最真實的聲音。
她不要和司凌夜分開,她不要和他形同陌路。
她站了起來,去擰着門鎖,門鎖絲毫未動。
冷固的的門板,就像一座厚重的大山,將她隔在了外頭。
“啪啪啪!”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拍門,“司凌夜,你開門,我反悔了,我不要你和沐雲笙在一起!”
“你出來!”夏小星喊着,眼淚成了斷了線的珍珠。
“阿夜,你別和她發生關係,我們有孩子,有未來,我們好好過好我們以後的日子。”
“阿夜,你開開門!”夏小星的哭喊得不到半點回應,房間裏的隔音很好,她什麼也聽不見。
“阿夜!”夏小星的眼淚流成河。
她真的後悔了,她求他了,不要像現在這樣懲罰她!
夏小星的呼喊得不到迴應,她慌了,怕了,小跑着去找管家。
但偏偏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她看不到管家的身影,她攔住了一個傭人,“除了管家,誰有莊園裏房間的鑰匙?給我!我要開門!”
傭人不明所以,如實回答,“只有管家纔有。”
“那管家呢?他在哪?”爲什麼她到處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這次晚宴是爲了幫你肚子裏的孩子祈福,事關重大,管家親自去蛋糕店領取剛剛做好的蛋糕。”
夏小星的天崩了。
“那工具箱呢!給我!”她衝着傭人吼,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失控。
傭人唯唯諾諾,帶着她去了工具間。
拿上扳手,夏小星小跑着回到那間房的門口,她在心裏祈禱着時間停止,乞求着司凌夜和沐雲笙什麼都沒有發生。
“哐!”
她一扳手砸下去,牢固的門鎖分毫未動。
她急得流淚,拍門,“阿夜,你在裏邊是不是聽見聲音了?你別生我的氣,你快出來好不好?”
沒有半點回應。
夏小星繼續砸,一次比一次也用力,一次也比一次心疼。
“開門,阿夜。”她的眼淚流個不停,“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開門啊!”
莊園裏的東西用的都是最好最貴的,門也一樣,夏小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才終於把門鎖砸斷了。
她迫不及待地推了門,往裏邊走,沐雲笙的禮服被撕成了碎塊,散落了一地。
沐雲笙披着一件薄薄的粉睡袍,插着腰,微微昂起頭,趾高氣揚地睨着夏小星。
“夏小星,你現在反悔了?晚了。”
夏小星的眼淚凝滯住了,倉惶地尋找着司凌夜的身影。
而在這時,她和沐雲笙提前安排好的記者們,衝了進來,舉着攝像頭瘋狂閃動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