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維護司凌夜，“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
“媽媽！”小年從裏邊跟了出來，緊張兮兮地揹着雙手，“你是不是又打算走？”
“走也要帶上你一塊走。”夏小星走到小年跟前，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中央的廣告板，不讓小年看到跟司凌夜有關的東西。
雖然小年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但說到底，司凌夜是小年的爸爸，在小年那裏，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意義非凡。
小年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五根小手指包住夏小星的一根手指，“媽媽，我們回家吧？”
她不想呆在這了。
她有陰影。
老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夏小星會丟下她。
“聽我們家囡囡的。”夏小星摸摸她軟嫩的小臉，眉毛完成一道弧。
“我送你們回去。”一直沉默不語的沈輕舟和夏小星並肩走着。
“不用。”夏小星拒絕了，她的神情微冷，“沈先生，如果可以，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聯繫了。”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很熟。”
沈輕舟的眼神匯聚成一道強烈的光線，“你對熟的定義是什麼樣的？”
“我們見過很多次面了，對彼此的一些基本情況都很清楚了。”
“討論這些沒有意義。”夏小星蹙緊了眉頭，表情有些困惑。
“那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沈輕舟莫名有些執拗。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夏小星果斷拒絕，“我要回去了。”
她牽着小年走。
沈輕舟擡步跟。
他收起往常的散漫認真，有些嚴肅認真，“那就再好好了解一下我。”
“我叫沈輕舟，三年前叫阮阿九，原本是跟我老媽姓的。”
“你應該也知道，我是沈家的私生子，我貪圖榮華富貴，回到沈家，就開始改頭換面，想要從頭來過。”
夏小星對這些不感興趣，她的步伐越來越快。
小年有些追趕不上，被她抱進了懷裏，飛快地走着。
“我這人口碑雖然不好，但上次在老頭的生日宴那，真不是故意坑你的。我也想不到老頭的嘴巴那麼厲害，三兩句，就說得好像司氏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似的。”
沈輕舟緊追不捨，聲音一點也沒有因步伐加快而變亂。
夏小星抱着小年進了電梯，沈輕舟在門口站住了。
“對了，再補充一下我的情況。”沈輕舟目光灼熱地望着夏小星。
“我，阮阿九，好像看上你，夏小星了。”
沈輕舟的最後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夏小星的腦袋上乍響。
夏小星站在原地愣神。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先前，他頻繁出現在她身邊，還幫她解圍。夏小星總算是知道了原因。
只是，夏小星對沈輕舟不僅沒有半點那種想法，在她看來，她和沈輕舟，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瞬間，她就覺得負擔加倍。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沈輕舟隔絕在外。
沈輕舟沒打算繼續追，他丟出那樣的重磅炸彈，肯定是要留出時間，讓夏小星慢慢消化的。
他只是靜靜地注視着電梯上的紅色倒數。
電梯裏。
夏小星心情有些複雜，她還沉浸在和司凌夜分開的傷痛中，突然，就被沈輕舟的話擾亂了心神。
小年撓撓腦袋，“媽媽，你放我下來吧。我重。”
“不會。媽媽可以抱着你。”夏小星帶着小年出了電梯，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而在商場的監控室裏。
代表戰戰兢兢地把賬目堆放成小山，放在了辦公桌上，等待司凌夜審查。
他指節分明的手還在不斷地揉搓着自己的嘴脣。
玫瑰不爽地環胸，他這樣還能是爲了什麼？
還不是因爲她親了他！
她堂堂史密斯家的前進大小姐，追她的人，能繞地球三圈，也就這個司凌夜不識珍珠，只把夏小星那個女人當成寶。
“行了，是不是沒把脣上那層皮擦沒了，你不會罷休？”
司凌夜沒理她，水流嘩啦啦地流。
好一會，才關了水龍頭，抽着紙巾，把嘴脣擦乾。
玫瑰一看。
“……”
他還真把嘴洗破了一層皮。
司凌夜保持一貫的作風，視她爲空氣。
要不是玫瑰還兼任他的醫生，他現在已經讓她滾了。
他冷漠地掃了一眼自己帶來的保鏢，“把這些文件都給我搬走。”
“是。”保鏢們唯命是從。
商場的代表腦門上都是汗，擦個沒完。
“司先生，這都是商場的賬目，您在這看就是了，爲什麼還要帶走?”
“我做事，要你教?”司凌夜一個眼神掃視，代表就一陣腿軟。
商場的賬本都是不對的，雖然他有找專業人士來做假賬，但還是怕被司凌夜查出端倪。
“不敢不敢。”代表點頭哈腰，態度恭敬地不行。
司凌夜轉身就到了連接着商場監控的電腦前，一陣操作。
電腦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代碼，玫瑰看不懂。
但沒一會——
她就眼睜睜地看着司凌夜把監控裏跟夏小星有關的視頻全部裁剪了下來，無縫銜接，發送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癡漢！”玫瑰忍不住嫌棄了一句，穿着高跟鞋的腳都在地上跺了跺。
司凌夜收起手機，邁開長腿就走。
玫瑰不開心，還是磨磨蹭蹭跟上。
司凌夜的車子在馬路上開，經過了夏家別墅。
正巧，夏小星和小年正從出租車上來。
“停車！”
司凌夜喊停，讓車停在了前邊的大樹邊，透過車窗往外看。
玫瑰是真的受不了司凌夜這個樣子。
人倒是挺優秀的，怎麼眼睛是瞎的？
只能看見一個夏小星?
她貼過去看，“你把眼睛摳下來，用膠水粘她身上算了？”
“滾開！”對待玫瑰，司凌夜總是冷冰冰的。
玫瑰挪挪脣瓣，用嘴型罵他。
司凌夜無視。
“欸。不過，你對你們家那口子，是真的很摳搜了。”玫瑰被漠視後，就開始吐槽，“她居然連請個司機，買輛車的錢都沒有，還要打的。”
司凌夜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又往外頭看了好一會，直到夏小星帶着小年走進夏家別墅，才讓司機開車。
——
偌大的別墅，就剩夏小星和小年母女，難免有些冷清。
“媽媽，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小年跑到了樓梯前的鋼琴旁，伸長了腳尖，小屁股才撅上了鋼琴凳。
小年會鋼琴，還是司老太太教的。
這會手指一搭上琴鍵，就想起了司老太太。
但她的小心思明鏡似的呢。
她知道曾奶奶還是因爲司凌夜，現在不能見爸爸了，那以後應該也不能見曾奶奶了。
突然，就有些想念曾奶奶了。
“媽媽陪你一起。”夏小星見她有些無精打采，在她的旁邊落座。
不一會兒，悠揚的琴聲就從她們母女的指尖流淌了出來。
直到，琴聲被夏小星的手機鈴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