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強烈的車燈從夏小星的身後照射了過來。
跑車上的玫瑰被車燈刺到,擡手擋住了眼睛,油門也踩得更加飛快。
夏小星身後來了一輛車,衝了出去,擋在了夏小星面前。
“呲——”
兩輛車的輪胎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十分強烈。
玫瑰那輛車的車頭都被撞得凹陷,但那輛車並沒有就此剎車,反而將玫瑰那輛逼到了旁邊。
玫瑰試圖擺脫那輛車的衝擊,狂打着方向盤,車頭歪側着撞上了莊園後邊的大鐵門。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玫瑰的跑車熄火了,玫瑰的腦袋撞在方向盤上,暈了過去。
保安聽到動靜,火速從莊園裏跑了出來,拿起對講機召集其他人。
夏小星迴頭,整座莊園都亮了起來,人聲也沸騰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叫救護車。
那輛撞玫瑰的車也停了下來,車門打開,瞿淮彥從車上下來了。
“是你救了我?”夏小星驚訝。
剛剛要不是瞿淮彥,她可能就死了。
但,他明明已經制止了玫瑰,爲什麼還要讓她撞上莊園的門。
“嗯。”瞿淮彥淡淡一笑,溫和的笑容裏沒有惡意。
“上車吧,跟我走,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夏小星後撤了一步,“在這裏說不行嗎?”
“你想知道的那些事,司凌夜不會想讓你聽的。”瞿淮彥淡聲道。
他一步步逼近夏小星。
帶着淺淡笑意的臉上凝結起了冰霜。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該不會還捨不得司凌夜?
瞿淮彥拽住了夏小星的手臂,用力要把她拽走。
“你放開我!”他的舉動讓本就不安的夏小星更加害怕,“我不想知道那些事了,我不跟你走……”
“小星,你只有選擇我,纔是正確的。”瞿淮彥的臉上帶着莫名的固執。
他拉扯着夏小星,帶着她在地上一路拖行。
“不要!我不相信你!”夏小星慌了。
而莊園裏的那些保安還處在對這場事故的震驚中,此刻,正忙着將玫瑰從車上擡了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也就沒有注意到有一個身影從莊園的大門裏走了出來。
“砰!”
司凌夜的步頻很快,上前照着瞿淮彥的臉就是一拳。
瞿淮彥被打疼,手上鬆緩了些微力道,夏小星就從他的手裏掙脫,並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與她較爲親密的司凌夜,躲在了他的身後,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
司凌夜側眸,用發了冷的目光看夏小星,“小星,爲什麼你又要逃跑?”
夏小星一時反應不過來。
司凌夜的矛頭直指瞿淮彥,“你既然沒死,爲什麼不好好過你的日子,要跑出來找死?”
他出手狠決,拳風霸道兇殘,照着瞿淮彥就是一記又一記的狠擊。
瞿淮彥沒有司凌夜那麼厲害的本事,完全招架不住,節節敗退。
夏小星驚了,這樣下去,不行!
“別打了!你們快別打了。”
瞿淮彥單方面捱打,夏小星下意識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司凌夜的拳頭戛然收止在半空。
“你又護着他?”
他的臉色陰沉,恐怖如鬼。
夏小星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表情。
“我沒有。你冷靜一點。”夏小星解釋。
司凌夜感到濃濃的背叛感,他抓着夏小星的手,把她往旁邊一丟。
那些保安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側,他們扣住了夏小星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司凌夜,你快讓他們放開我。”
司凌夜置若罔聞,拳頭攥緊,表情陰暗,更加殘暴地襲向了瞿淮彥。
司凌夜沒有就這樣放過瞿淮彥,他闊步向着瞿淮彥走近,就像一道濃重的陰影,要將瞿淮彥嚴密籠罩,把他整個人生都染上陰霾。
“不要!”夏小星無奈搖頭,“你不能再打他了,他撐不住的。”
司凌夜完全喪失了理智,一句夏小星替瞿淮彥的求饒聲都聽不得。
夏小星悲愴地看着司凌夜,腦袋涌上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那些零散的記憶在的大腦裏快速閃過,最終定格在她的眼前的,是甲板上的畫面。
“砰!”
一聲槍響。
司凌夜手裏的槍口硝煙未燼。
瞿淮彥中槍,從甲板上摔了下去,沉入海中。
這一幕在夏小星的腦海裏徘徊不散,就像每晚都做的夢魘。
“啊!”
夏小星痛苦嘶喊。
司凌夜被她的喊聲拉回了神智。
押制夏小星的兩個保鏢也鬆開了她。
夏小星就像一灘軟泥往地上載,司凌夜奔趕了過去,及時將她撈進了懷裏。
“小星?你怎麼樣了?”司凌夜急切地搖晃着她的雙肩。
夏小星的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
醫院。
司凌夜焦急地攔住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的頭部之前受過創傷,應該是又受到刺激了。”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司凌夜有些頹然,若有所思,“她之前失過憶……”
夏小星受到刺激,是因爲他打瞿淮彥嗎?
他努力的避免,還是免不了夏小星愛上了瞿淮彥嗎?
“那她會不會因爲這一次刺激,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
司凌夜恍惚了起來。
他一直害怕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只要夏小星記起來,她就會毫不猶豫離開他。
他又不得不失去她……
“是有這個可能的。”醫生沒有隱瞞。
司凌夜眸色愈轉愈深,“有辦法的,對不對?”
“啊?”醫生明顯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一定有辦法,讓她記不起之前的事。”司凌夜的音量加重,那張冷沉的臉染上了偏執和瘋狂。
……
半個小時後。
司凌夜面對着付諸幫他找來的國內知名的心理專家——慕白。
不同於慣常醫生帶給人斯文儒雅的感覺,慕白個子偏矮,有點發胖,眼袋很厚,臉上更是長滿了麻子。
慕白這樣的長相,放在普通人裏,可能會被人詬病,但在心理諮詢這一行,他卻很喫香。
因爲他這樣的外貌不會讓人產生威脅性,相反,很容易搭建與病人之間的信任。
司凌夜臉色深沉,“她還在還在昏迷中,你有沒有辦法,給她做心理暗示,讓她忘記以前的事?”
讓她永永遠遠也不要想起來。
慕白擰了擰眉,“司先生,你說反了吧。是要讓她回憶起來吧。”
“不,我要她忘記。”司凌夜沉聲道,“要你封鎖她的記憶。”
“心理暗示是不能做到的,但催眠可以。”慕白信誓旦旦,“就是我需要了解一下她的基本情況。”
“可以。”司凌夜說道。
接下來,慕白問,司凌夜答,慕白對夏小星開始有了初步的瞭解。
他在夏小星的牀頭上用手機放起了輕柔的純音樂,當音樂播到第三遍時,音樂播到一半,慕白中止了音樂聲。
他從他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個老式的機械鐘,轉動了機械軸,鍾就開始“嘀嗒嘀嗒”地行走了起來。
司凌夜雙手環胸,在一旁,眸色深沉的凝望着睡夢中的夏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