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手指上的戒指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夏小星拔出戒指,認真看着上邊的精巧設計。
戒指上中間的寶石被打磨成一個星星的形狀,大星星裏更有無數個小星星。
她的脣角高高翹起,心裏的歡喜藏不住。
她不禁把戒指湊到了眼前,數着小星星,“一、二……”
一直數到了一百零一。
一百零一顆星星,代表着,唯一的愛。
夏小星心頭一暖,指尖顫了一下。
戒指從她的手上脫落,夏小星馬上要把戒指撿起來,戒指打着轉兒,滾進了牀底下。
夏小星拿出手機打光亮找戒指,在牀底下,戒指旁邊,她看到了一個紙皮箱。
不知爲什麼,她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她撿戒指的時候,順手把紙皮箱也拉了出來。
存放了有一段時間,箱子上結上了一層蜘蛛網。
夏小星把蜘蛛網撥開,就看到一個翻蓋着的相冊。
她把照片正了過來,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
照片裏是她和司凌夜以前的合照,不止有她,還有夏父、夏母以及司媽媽。
夏小星的記憶裏沒有這一段,她的眼眶快速泛紅,眼淚打着轉兒,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司凌夜對她的愛。
來得那麼熱烈而真摯……
她也有想過,自己和小年的媽媽長相有些相似。
但當真相來到她的面前……
她拿着照片,對着鏡子,認真比對着,眼淚決了堤,心痛在頃刻間遍佈她的全身。
“叩叩。”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等不到她的迴應,司凌夜在門外叫喚,“星星,你在嗎?”
夏小星抹去眼淚,眼眶馬上又被水光遮住。
她不想哭的,但她忍不住。
她的心疼得想要裂開。
司凌夜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在她人生最幸福的一刻,給了她最沉重的一擊?
門把轉動着,門被推開,漸漸擴大。
夏小星一直注視着,每一個變幻着的畫面,都快要把她的靈魂掏空。
房門完全開啓,司凌夜站在門口,“星星,你怎麼不理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死死地盯着夏小星手裏的照片。
夏小星拿着照片,放在和自己的臉視線平齊的位置,“像嗎?”
她哽咽着,“所以,我一直是小年媽媽的替身,對不對?”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星星,你聽我解釋。"司凌夜百口莫辯。
夏小星把照片輕輕地放在了牀上,哪怕她再悲傷,再生氣,照片裏的人已經去世了,她沒法再粗暴地對待他們。
她流着淚,往外走,“司凌夜,你太過分了。”
司凌夜扣住夏小星的手臂,“星星,照片裏的人是……”
“啪!”
夏小星擡起另一隻手,往司凌夜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放手。”夏小星抽出自己的手臂,“司凌夜,不要再來噁心我了。”
司凌夜愣神地看着她冰涼的眼神,她的目光裏只剩一片破碎的灰暗。
撕裂的痛感在他的心裏擴散。
他可以感覺到夏小星在他的生命裏抽離。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夏小星跑了出去,眼淚碎了一地。
她信任那麼久的司凌夜,到底,還是往她的心上開了一槍。
突然間,司家莊園在她的眼裏成了一座牢籠。
她恨不得快速逃離這裏。
她往大門跑,她不想呆在這裏了,留下來,只是在告訴她,她有多可笑。
“夏小姐,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裏?”莊園裏的傭人看夏小星狀態不對,忙叫住她。
夏小星沒有迴應,一味地往前跑。
司凌夜反應過來後,就開始追夏小星。
“星星,你別走。”司凌夜很快就追上了夏小星。
“你別過來!”夏小星抗拒着嘶吼,“你離我遠一點!我嫌你噁心。”
“星星,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司凌夜放慢了腳步,“你就是小年的媽媽。”
“我愛的,也一直是你。”司凌夜真摯訴說。
夏小星冷冷一笑,“司凌夜,你真的是瘋了!”
“她是她,我是我。我原先以爲你是故意欺騙,原來,你是根本分不清她和我。”
“你這樣對我,比把我凌遲了還要狠。”夏小星倏然淚流。
在她的眼裏,她不僅是個替身,在司凌夜的眼睛裏,她甚至沒有自己的影子。
“不是的,你們就是一個人。”司凌夜這才驚覺他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你不是失憶了?”
“你所有失去的記憶,都關於我!”
“呵。”夏小星的笑聲發涼,“司凌夜,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說這種話來哄我?”
“你真的是夠了!要是我真的是你的亡妻,會被你氣得從棺材裏蹦出來。”
夏小星已經走到了司家大門,她衝着保安吼,“開門。”
保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猶猶豫豫地看着司凌夜。
“司凌夜,我要離開,我不要再和你呆在同一個屋檐下,你放過我!你找別的人去禍害!”夏小星悲愴哀求。
她的哭聲,讓司凌夜想到了從前。
之前,她就是用這麼悲傷的聲音和他告別的。
司凌夜的心臟蜷縮,他看着她的眼睛裏全是破碎的光,就像一片毫無生機的貧瘠荒原。
“小星,這麼晚了,你再在莊園住一晚。明天你想要去哪裏,我都可以送你去。”司凌夜柔聲細語地勸說着。
夏小星冷着臉,不爲所動,“不必了,我不需要。”
“我現在就要離開,我再也不想和你有點瓜葛。”夏小星的眼睛裏全是疏離,濃濃的失望爬滿她的眉梢。
司凌夜凝視着夏小星,悲傷在他的心口蔓延,他懂她的堅持,他的聲音蒼白無力,“開門吧。”
鐵藝大門緩緩地向兩側打開。
“我送你去最近的酒店,你可以在那裏休息一晚上,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司凌夜還在試圖勸說夏小星,哪怕他直到,她固執地不給他一點機會。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叫車。”夏小星心寒無比。
不久前,她還在憧憬着和司凌夜的未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沒必要了……
夏小星扭頭,走出鐵藝大門,站在門口的路燈下,顫顫閃動的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讓她看上去,就像一隻孤單沒有依靠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