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她馬上換下了婚紗,再也不去看那件婚紗一眼。
——
醫院。
司凌夜用冷水洗臉,水漬順着他森然冷白的面部線向下流淌。
這時一串輕柔的純音樂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又是瞿淮彥。
司凌夜按下接通鍵,瞿淮彥充滿挑釁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司大總裁,我和我的瞿太太把婚紗照拍好了……”
司凌夜聽着,沒有說話,把通話給掛斷了。
“噔。”
他還來不及拉黑瞿淮彥,瞿淮彥就把他們拍的婚紗照發送過來了。
照片裏,夏小星身披白潔的婚紗,妝容精緻,美得不可方物。
她和瞿淮彥站在一起,表情有些冷,卻絲毫不影響他們兩個人在外貌上的登對。
“呵。”司凌夜自嘲一笑,把手放在了盥洗池上,眼眸一點點變得猩紅了起來。
她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她會變得很快樂。
司凌夜看着照片裏的夏小星,她好像動了起來,還捧起了瞿淮彥的臉,親吻了起來。
司凌夜的心臟陡然被掏空了一塊。
他放下了手機,在盥洗池裏捧起一捧接一捧的水往自己的臉上砸。
他就要,徹底的失去她了。
司凌夜轉着輪椅回到了房間,他拉開了牀頭櫃,裏邊放一瓶安眠藥。
自出事那天起,他每晚都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每天晚上,都需要服用安眠藥才能入睡。
司凌夜打開了安眠藥,把裏邊的藥片全都倒了出來,一顆一顆地塞進嘴巴里。
他累了,他想要睡一覺。
至少,在夢裏,他還可以和夏小星在一起。
——
走廊裏的一間辦公室,燈光長明。
夏夜坐在試驗檯旁,一次又一次地進行着實驗。
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治療司凌夜的辦法。
又一次緊張地等待着實驗試紙的變化,當潔白的紙張上開始出現淡藍色的色彩,夏夜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想,他應該研製出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從辦公室裏衝了出去,要去找司凌夜測試。
當他打開司凌夜病房的門時,司凌夜平靜地躺在病牀上,雙目緊閉,呼吸均勻。
“司凌夜?”夏夜激動難耐,上前推攘着司凌夜的手臂,“你先別睡了,快醒醒。我有辦法了。
司凌夜一點動靜都沒有。
夏夜沉浸在喜悅中,推着司凌夜推得更加用力。
忽然,他的餘光一瞥,注意到了旁邊已經空了的藥瓶。
夏夜瞪直了眼,他拿起藥瓶一看,全身發涼緊繃,他試探着去探司凌夜的鼻息。
還好,他還好好的呼吸着。
夏夜鬆了一口氣,按下病牀前的急救鈴。
……
網上鋪天蓋地全是夏小星和瞿淮彥的婚訊。
討論最多的,是夏小星的情史,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開始胡亂編造故事,刷起來了一股辱罵夏小星的狂潮。
對於那些負面消息,夏小星倒是沒什麼所謂。
夏小星躲在別墅裏,一邊畫着司凌夜的畫像,一邊等着外賣。
“叮咚。”
門鈴響了,夏小星趕過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瞿淮彥。
他一身西裝英俊筆挺,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儒雅高貴的氣息,看見夏小星,他淡然一笑,就好像前一天他拋下夏小星的芥蒂全然不存在一樣。
“早上好。”
“有事?”夏小星擰緊了眉頭。
瞿淮彥微微側頭,夏小星順着他的姿勢望了過去,看到了一個微小的攝像頭,是媒體們在偷拍。
夏小星頓了頓,“進來吧。”
她側身爲瞿淮彥讓路,關上了房門。
“你不用對我懷有那麼深的敵意。”瞿淮彥溫溫吞吞,從容鎮定地走了進去後,兀自在沙發上落座。
夏小星全身上都覺得不自在,她和瞿淮彥回到從前,關係緩和不下來。
瞿淮彥抽了一張紙巾,開始擦拭落了灰的菸灰缸,“我今天來,是想要問你,你還記得之前,我和簡瑤瑤的婚禮嗎?”
夏小星瞳仁微張,有點不明白瞿淮彥的意思。
“當初,簡瑤瑤做了一出好戲,在婚禮上掉包新娘。”瞿淮彥擦完菸灰缸,把紙巾丟進菸灰缸裏,“現在,我們也可以故技重施。”
“你想在婚禮上,把我換成簡瑤瑤?”夏小星疑惑。
瞿淮彥俊秀的臉上浮現起來陰柔的笑意,“你非要把我想得那麼壞嗎?”
“我就不可以顧念舊情,幫幫你?”瞿淮彥眼神帶着幾分真摯,“你安心準備婚禮。等婚禮開始,你邀請司凌夜參加,到時候讓他來當新郎。”
夏小星愣愣地望着瞿淮彥。
讓司凌夜成爲婚禮的新郎……
他願意嗎?
“如果你確定要那樣做了,就等同是逼婚了。司凌夜騎虎難下,怎麼還可能還會拒絕?”瞿淮彥有自己的計較。
夏小星的腦海裏隨即浮現起婚禮的畫面。
紅毯的盡頭,她在等着司凌夜,他們攜手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
心裏就像注入了一股力量,讓夏小星整個人的血液都活絡了起來。
“你爲什麼願意幫我?”夏小星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瞿淮彥自嘲一笑,“我不像你們那麼心狠。”
“我多少還是顧念舊情。畢竟,誰讓我忘不了,當初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頭的小女孩。”瞿淮彥的眼睛帶着受傷。
夏小星無所適從,半晌,爲難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反正,話我就帶到了,至於怎麼決定,完全在你。”瞿淮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當然,我進來這麼一會,也足夠那些記者們編排的了。”
“謝謝你。”在瞿淮彥和夏小星擦肩而過時,夏小星真誠道謝。
瞿淮彥停頓了一下,邁開腳步,從她身側離開。
想到接下來的婚禮,是爲了她和司凌夜而舉辦的,夏小星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生命之泉,整個人活了起來。
她激動不已,在網上尋找婚禮的各項事宜,熱情澎湃,全身心地投入到婚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