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順着她前進的方向,開始推測她的行動路線,視線就不由自主地飄動了隱藏在人羣裏的司凌夜身上。
不久前的新聞是真的,司凌夜的雙腿真的……
大家喫驚啞然,但很快,這種怪異的感覺隨之褪去。
就算司凌夜的雙腿殘疾了又怎麼樣?
他一樣富可敵國,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冷傲是融入他的骨血,怎麼也褪不去的。
他坐在哪裏,哪裏就是王座,他是永遠的不敗帝王。
夏小星走到了司凌夜面前,她蹲伏了下去,輕柔的聲,就像一陣微風拂了司凌夜滿面。
“這場婚禮,是我爲你準備的。”
同樣出現過瞿淮彥的上一場婚禮的賓客一陣譁然。
他們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上一次的調換新娘的鬧劇。
他們低聲細語——
“鬧半天,請柬上的XY不是星彥,而是星夜?”
“什麼意思?這場婚禮是司凌夜和夏小星的?”
“瞿淮彥瘋了嗎?心真那麼大,被同一個女人在婚禮上搞了兩次?”
“哎。看那邊,簡瑤瑤也來參加婚禮了。”
……
簡瑤瑤詫異的看着夏小星,目光又轉向了臺上沒什麼表情的瞿淮彥。
一時間,她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懷抱着怎樣的情緒。
她該爲自己高興?還是爲瞿淮彥失落?
不久前,她甚至爲了瞿淮彥去死,但當在警局門口醒來,被送去接受心理輔導,她漸漸明白,人生還有多種意義。
簡瑤瑤的表情複雜,眼神晦澀難懂。
一旁的沈輕舟臉色更是古怪。
爲免他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沈雲聰撞了他的手肘一下,婚禮已經參加過了,“該走了。”
他有預感,馬上就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沈輕舟的目光陰鷙,正要拒絕,就被沈輕舟的保鏢包圍住。
“跟我走。”沈雲聰堅決不讓沈輕舟摻入這灘渾水。
“如果我不呢?”沈輕舟同樣有一股強烈的預感,他不能走,他得留下來照看夏小星。
“那就動手。”沈雲聰淡定發話。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小星身上,根本沒有人察覺到他們這個小角落發生的情況。
沈雲聰一聲令下,保鏢們登時扣住了沈輕舟的雙臂。
沈輕舟轉身迴避。
就在這時,沈雲聰從褲兜裏掏出一根針管,在沈輕舟猝不及防時扎入他的脖子。
藥效在沈輕舟的身體快速揮發,他只覺得脖子一點點刺痛,全身的力氣就開始喪失。
沈輕舟開始向後倒去,沈雲聰用身體撐着沈輕舟。
保鏢們馬上圍了上來,遮掩住沈輕舟,以致一旁的人暫時沒有看出異樣,他們撐住沈輕舟帶着他撤退。
沈雲聰臨行前,往夏小星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快速邁步離開。
……
婚禮會場,大部分賓客的視線盡頭,還是夏小星和司凌夜。
“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夠幸福。但……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給。”夏小星眸子微轉,視線落在了司凌夜修長的手指上,慢慢地執起他的手,眼神裏飽含着懇切。
夏小星擡起頭,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眸,彷彿要看透他的眼底。
司凌夜的僞裝在她的幾聲柔聲細語中土崩瓦解。
他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他的心臟卻快要跳出來。
他動搖了,意志也變得不堅定。
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夏小星在一起。
他的心臟瘋狂鼓動。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的喉嚨發乾,血腥味在他的口腔裏徘徊不散。
他停頓了一下,低沉的嗓音發澀,“夏小星,別傻了。我和你,不可能的。”
“不要說什麼給你或者給我一個機會,我壓根就不想要。”他的目光裏透着悲情的決絕,他看着夏小星像是處於天崩地裂之中,化着精緻妝容的小臉上一片慘白。
他忍着心口的澀痛,“今天是你的婚禮,你不要拿我開涮,好好的走你的紅地毯去。”
夏小星震愕,雙肩以輕微的弧度震顫了起來。
“阿夜,我知道,你就是在演戲。”
“你不要再裝作不在乎,然後欺騙我了。”夏小星牽起司凌夜的手,送到脣邊輕吻,“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好,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但現在,就像你之前說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司凌夜用力把手抽走,“不好。”
“我不喜歡你。要我怎麼說,你纔會明白?”司凌夜冷聲咄咄。
夏小星驚愣在原地。
全場所有人都在看着夏小星深情表白被拒。
“我還以爲小星有百分百的把握,纔會在婚禮上做這種事,結果……”
“有沒有人科普一下,這三個人的感情史到底是怎麼回事?”
“新郎瞿淮彥呢?他就那麼大度,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向前夫示愛?”
……
衆人的討論聲越來越偏,無形中,凝成了一把無形的短刀,中傷夏小星。
“我早就在網上分析過,這個夏小星就不是什麼好女人。真不懂那些男人爲什麼都會喜歡她?”
“聽說了嗎?司凌夜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夏小星害的。她都把司凌夜害得雙腿殘疾了,還有什麼臉在婚禮上糾纏他?”
“要我說,這個夏小星就是不要臉的蕩婦!”
“是啊。能讓那麼多男人爲她神魂顛倒,她是不是還挺得意的?”
大家的話越說越難聽,每一句都像無形的冷箭,往夏小星的那個方向射去。
夏小星無動於衷,她在乎的,只有一個司凌夜。
旁人怎麼污衊詆譭她,都可以,她在意的,只有司凌夜一個人的看法。
時間在消耗着。
司凌夜凝視着夏小星,“你的新郎還在等你。”
“現在,你站起來,從我的身邊遠離,走到宣誓臺上,和他舉行婚禮。”
司凌夜的語氣堅定,他在用他的態度告訴夏小星,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夏小星的眼眶一點點變紅,在司凌夜的眼神的催促下,無奈連連。